第八章 恬莊古街
程滄海
一條河從西往東貫穿了整個村落，幾棵老樹加上一座小橋，古街看過去有點冷清。或者是與天氣的關係，我們一行人不禁裹緊了身上的衣裳，寒風好象就在我們腳底的石板下徘徊樣，鑽進我們留有空隙的衣領衣袖處。
見多了江南的古鎮，多半是灰瓦白牆，有些大屋的門在街上看過去並不覺得什麼。推門，卻是別有洞天，這麼冷的天，還是有些綠色的葉苗在迎風飄動著，有一點生命的憧憬。
古街有點窄，兩三人寬，幾步開外，牆裏長出了一簇黃葉，遠遠看去，象極了花朵，有人笑說，象不象黃色的杏花。頗為應景。不甘寂寞的花朵。
恬莊，隻是鳳凰的一個角落。曆史上這裏出過四個狀元，卻有些想象，他們都曾在這古街上奔跑嘻鬧，又或在私塾裏誦五經四書。又或，衣錦還鄉的時候，那是怎樣的得意呢？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小街上沒有你，是有點落寞的。我總會想著，如果你就在那河邊的小舟裏，搖著木筏，唱著那流傳千年的河陽山歌，我呢，是不是應該在河岸上，以擁抱的方式，等你上岸？
這冬日，你始終是在別處，隻能我一人流連在榜眼府裏，穿梭在過去和現在之間，有些過去就藏在方桌薄薄的漆麵上，多少次宣紙的鋪處，一定有著怎樣的堅韌來承受百般字體。
若大的院落裏，隻有幾個遊人的笑談聲，轉角處，每一個窗欞，每一片窗瓦。有些窗斜斜的伸進一些竹葉，這院落就象是一個曆史的海，樹丫上掛著的枯葉就是那些小魚，而我們。也僅僅隻是比它們大一些的魚而已。
古井，曾經被一些陽光覆蓋，今天，隻有我，在靜靜的看著，那裏麵的甘甜曾經是養過怎麼樣的人，當年那個榜眼是否也曾這麼看著井底的水，然後把桶放進，舀些水，再走進書廳，把那些水倒在有些許墨的硯台上，細細研磨。或不止一個他，有多少少年都如他一樣。
或有人成了狀元，或有人默默無聞。都同樣書寫著人生。
陽光開始從天上播撒下來了，經過挑簷的時候，它停了一會，而後就順著雨瓦飄淋下來，接著就把整個院，整條街，整個城都淹沒了。一些鳥在你眼前飛起，再到遠處落下。
這小城終於長長的伸了一個腰，開始舒醒起來，蜷縮的身軀開始衝動了起來。那些人，靜止的，騎著車的阿姨，帶著小孩的老人，還有那個賣山楂的小販都開始生動起來，我們呢。就是走過這畫的一些人，不忍觸摸。你呢，此刻在哪裏，我真想迫不及待向你說出我內心的熱情。
如果有天從這街上走過，我不知道會不會遇見，象這個古街一樣清秀的的女子，這女子就在街的那頭衝我微笑，身上穿著青色旗袍？我想如果有下雨，她是不是會撐著一把油紙傘。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天從淩厲漸漸的溫暖，正如我從街頭走向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