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月()
“臣弟屬意前戶部尚書溫長河之女溫月。”
大殿內沉寂無聲,季書閑的話猶如一顆驚雷驟然墜地,將所有人都炸懵了。
“荒謬!”短暫的闕靜過後,殿內爆發出一道威嚴冷冽的男聲,來自首座上的那位九五之尊。
皇帝劍眉一凜,麵色驟沉,將指尖黑棋用力一甩,厲聲道:“那可是罪臣之女!”
那枚棋子被拋到地上,一連轉了好幾圈,最終滾去了某個角落。
天威震怒,眾人惶恐。
勤政殿的宮人齊齊匍匐在地,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位裕王爺未免太過大膽,居然向陛下提出要求娶罪臣之女。
“臣弟非溫小姐不娶,懇請陛下成全。”季書閑跪在案前,姿態未變,神情始終從容不迫。
明明是他引發的這一場風波,此刻反倒更像是一個局外人,絲毫不受影響。
皇帝聲色俱厲,怒氣衝天,“罪臣之女如何能入皇室?你置皇家禮法於何地?你想讓全天下都恥笑咱們皇家?”
“臣弟懇請陛下成全。陛下若是不同意,臣弟便長跪不起。”
皇帝氣得額角冒煙,指著年輕的男人大罵:“季書閑,你是想氣死朕你才舒坦!”
季書源立在一旁,滿臉擔憂。
“老七,你來同他說!”皇帝揚手一指,直接拎起季書源。
季書源:“……”
季書源領了苦差,慢慢踱至季書閑跟前,苦口婆心規勸道:“五哥,你莫要鬼迷心竅,天下女子多的是,沉魚落雁,德才兼備的亦不在少數。何苦為了一個罪臣之女惹怒陛下,快向陛下請罪!”
季書閑神容清舉,音色淡然,“老七,你不必勸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與溫小姐相識多年,兩情相悅,隻求陛下成全。”
季書源:“……”
季書源望著皇帝,一臉為難,“陛下,臣弟無能為力呀!”
這勸也勸了,勸不聽呀!
皇帝剜他一眼,眼神犀利,“要你何用!”
季書源:“……”
祁王爺欲哭無淚,他招誰惹誰了他!
“罷了,你既這般執迷不悟,朕便成全你!”
皇帝坐回龍椅,招來高公公,“高升,傳朕旨意,裕王季書閑沉迷兒女私情,無心帶兵打仗,褫奪其鎮北大將軍封號,收回虎符,留京察看。”
——
從勤政殿出來,細密的風雪已經停了。
天也放開了一些,烏雲盡散。原本藏於雲層之後的宮樓逐漸顯露出它本來的麵目——紅牆綠瓦,莊嚴肅穆。
一場大戲落幕,兄弟二人都有些乏力,神色懨懨。
裴長青一直候在殿外。他都快等睡著了,自家王爺才慢騰騰地從勤政殿出來。
一見季書閑,他三步並作兩步,忙迎了上去,眼神擔憂,“王爺,怎麼樣啊?”
季書閑遞給少年一個安撫的笑容,“都解決了,別擔心。”
少年當即咧嘴一笑,“嗖”的一下,飛出了重重宮牆。
季書源隻感到眼前黑影一閃,再睜眼,人便沒了。
他不禁漬漬讚歎:“年輕人體力真好,老是這樣飛來飛去的。”
言畢,又忍不住提醒道:“五哥,你別總讓他這麼飛,這裏可是皇宮,不是你們北境軍營,禁軍成天巡視,要是被當成刺客給抓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季書閑倒是全然沒放在心上,“放心吧,以長青的輕功,禁軍抓不住他的。”
季書源:“五哥,你別大意,蕭疏的輕功可不是蓋的,那是在整個大靖都叫得上名號.的。陛下眼下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還不趕緊讓長青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