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遊東嘎(1 / 2)

漫遊東嘎

路邊的山不算高,因為這裏的海拔已經足夠高了,山上鋪滿了白雪,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山尖上的雪花。我們知道進入了昆侖山脈。路也更加沒有方向感了,四周都是一樣的景致,分不清東南西北,隻知道順著感覺向前走。車裏開始變得安靜。

莎莎小聲說:“我們一路見過黑頸鶴,鼠兔和旱獺,看見了原羚羊和野驢,連藏羚羊也看見了。這裏好像越走越深了,我們會不會迷路,會不會看見狼啊?”

我想再嚇唬嚇唬莎莎,於是清清嗓子對她說:“莎莎不知道吧,前不久一輛LC80,就是和我們一樣的車,車上連司機五個人也是去阿裏的,不知怎麼的迷路了。大家開著車轉了很久都找不到路口。天黑了,司機發現了一直有狼群尾隨,因此加大油門拚命跑,直到跑到沒了油。他們想用後備箱的油時卻不敢下車往油箱加了,因為他們發現進入了狼群的包圍圈。這個時候,五個人極度恐慌了。餓極了的狼開始有次序地一隻隻向汽車的擋風玻璃發起猛衝。從那本後來被人發現的沾滿血跡的日記本來看,當其中一隻狼終於衝破擋風玻璃的時候,車裏所有人成了狼群的晚餐。”

大家都開始沉默了。此時我們的車也進入了一個凹穀地帶,四周原來帶有雪線的高山變成了奇形怪狀的半沙化的戈壁,寸草不生的山體裸露在大地的麵前,凜冽地張牙舞爪。“就是你剛才講的故事,如果此時離我們隻有兩米距離的山體四周也站有狼群,豈不是我們也成了群狼的腹中肉了。”木木埋怨起我來。

莎莎用幾乎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就是就是,找找太壞了,說不定我們已經進入餓狼的包圍圈了。”

老刁哈哈大笑:“你們太有想象力了。有狼,我先把它吃了!”老刁身上帶有原始藏人的野性。

汽車在90度的彎道上快速穿行,我麵對仿佛被包圍一樣的“絕地”,感覺到消逝的寂靜,心中默然如斯。但很快,思緒的飄渺在另外一個空間裏“飄移”,周圍的景象開始幻化:這個時候從山上早有一夥騎著高頭黑馬,身著黑色長袍,臉上和手臂上紋著蠍子圖案的高大威猛的蒙麵男人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一看見我們進入了他們的保衛範圍,“哦……也……哈……”吆喝著如閃電一般從山上俯衝下來,卷起的黃沙中帶著旋風般詭異的黑影,黑風隨即化為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魔怪臉,席卷著我們。木木怪著阿亮買了弩卻沒有帶過來,結果在凶狠的敵人麵前我們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正在無助之時,一個異常美麗、豐滿豔麗,穿著典型“埃及豔後”服飾的女子出現。所有黑衣人對她俯首稱臣,她讓黑衣人放下架在我們脖子上的刀。我們都很納悶這個美麗女人為何會救了我們的命?她也不多語,卻把眼神深深地留在了木木身上。木木在她麵前立刻挺挺胸膛,貌似偉岸了很多。打斷一下,貌似一部電影的鏡頭哦。想象忽然緊急刹了車,為自己的“編劇”忍俊不已。怵然感覺這裏太有“鏡頭感”了,著實地讓我過了一把“拍電影”的癮。

一段驚險刺激以後,終於看見了煙火,有了煙火就有了人家。老刁把車停在了一條小河旁邊。我用手探了探河裏的水,沁心滲骨的冰涼。順著河流向上看一直綿延到了雪山裏,原來水是從雪山上流淌下來。這裏周圍也開闊了許多,大家都覺得饑腸轆轆了,於是,就在一頭牛的注視下,在鋪滿了幹糧的地上,開始了路上我們的第一個“林卡”①。阿亮吃不慣幹糧,獨自一個人到小河邊探尋,想捉條小魚兒來改善生活,尋覓了半天,無功而返。煙火處人家的小孩和狗也跑了過來,小孩圍著我們,阿亮圍著狗狗。

我們給孩子們帶來了禮物,孩子們抱著本子和筆,揣著糖果,看著我們滿足地笑著。交談後才知道其中的一個十五歲叫多吉的孩子正好是拿著東嘎遺址洞窟鑰匙的“門童”。如果沒有這把鑰匙,恐怕我們到達遺址後也會無功而返。大千世界就是這麼奇怪,你給別人施舍,你將會收獲更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