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的唱(1 / 1)

朵兒的唱

在路上,大家輪流“譴責”木木的多情和阿亮的無情。很快我們就來到了神山腳下的塔爾欽。這裏是轉山的出發點。來這裏的人除了轉山的藏人和遊客外,最多的就是印度香客了。

今天的神山一點影子也看不見,厚厚的雲霧遮住了他全部的威嚴。因為沒有轉山的安排,我們隻在這裏短暫的停留。我到處閑逛的時候看見一家六口來轉山的藏人,帶著的孩子最多隻有7歲,從他們臉上的滄桑和汙垢,推測他們應該是來自很遠的地方。從身上厚厚的塵土和額頭上的傷痕,可以看出他們已經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他們與其他的路人相互攀談著,看見我在觀望,對我微微一笑,安詳平和。眼神裏透露出對菩薩的堅定,嘴角上洋溢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向往,臉上輕鬆而又坦然。

這一刻,我忽然醒悟。這裏對他們而言,就像黑暗中的明燈,是心靈回歸的源泉,這就是他們畢生所追求的信仰。正如《博伽梵歌》所說:“人要解脫,其途徑是追求自己的生活,創造自己的事業。”沒有什麼比看見遠方的燈亮更讓他們堅定了。

我們已經在海拔4600米以上的藏北高原無人區行駛好幾天了,雖然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開始不同程度出現了一些小狀況,但每個人的心都像草原上盛開的花朵,歡快地歌唱著。

老王車上的CD播放機很挑剔,隻能播放正版的歌碟。換了在平原,大家都會給老王頒發“維護正版”榮譽徽章,可這是在物資極度匱乏的“世界屋脊”哦!幾乎沒有碟能夠放得出聲音來。所以老王車上的“乘客”都已經傻眼好幾天了,都爭搶乘坐老刁的車。後來,老王不甘示弱,說他也有“寶貝”。緊緊巴巴地從屜子裏掏出了一盒表麵貼紙都磨損破掉的磁帶,很熟練地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後,塞進了汽車的放音機裏。頓時,一陣甜美的聲音傳了出來,“甜甜的酒窩窩甜甜的笑,甜甜的臉蛋兒長呀長的俏,甜甜的小嘴兒賽呀賽櫻桃。”我們頓時傻了眼。老王得意地一笑:“嘿嘿,可以吧。這是在路上撿得《甜歌經典大全》,一直怕你們聽不慣,沒有拿出來。”我們對老王佩服的不得了,他的車裏一個播放機器隻能放正版,另外一個機器把一盤順手撿的、字都看不清、掉了老長後還用手把它“人工”卷了進去的磁帶,居然放出了如此古老甜美的歌聲,真是極品!老王的話音未落,甜美的歌聲就變了音,就像沒了電的放音機。大家的臉都笑開了花。老王又熟練地退出磁帶用同樣的方法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之後世界又變得美妙無比。大家又笑成一片。為什麼我要說“又”?

很享受這種超自然的感覺,真實灑脫。無論是時光的倒退還是穿越,空間和時間都變得不重要,煩心瑣事都化為灰滅。在荒漠的高原聽著龍飄飄、鳳飛飛的歌聲,這還是第一次。如夢如醉,來來來———“跳一段酒醉的探戈,混亂多情的探戈。”讓人渾身酥軟的聲音帶著我們直上雲霄,大聲附和著“此情此景,舊日的愛,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是啊,一場遊戲一場夢,人生何不瀟灑走一回呢?

去往劄達的路,並不好走。實際上很多路是無路可走,隻不過是在寬闊的高原大地上多看見幾條比較清晰的車輪印,就認定了方向的正確性。在茫茫不知目地的時候,又看見兩個騎著自行車全副武裝的人,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兩個女孩子,我們都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她們……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很佩服在高原如此行走的像“種子”一樣的女人,種子般生命力的旺盛和堅強。沒有過多的嬌柔,她們的勇敢和執著,她們的毅力和恒心,有大樹一樣的品格,結結實實的力量和獨特在她們身上體現,這也是女人另外的一種生活方法,很有“行為藝術”似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