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種話就是法盲。”正大不想跟周雨晴再探討下去了。
周雨晴卻不服氣:“我怎麼法盲了?這是雷鋒說的,雷鋒不比你強啊?”
“行行,我說不過你,你贏了!”
“本來我說的就對嘛,這叫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正大不再理會周雨晴,打好地鋪,和衣躺下,周雨晴覺得剛聊出點兒感覺,正大那邊卻偃旗息鼓了,有點兒不甘心,故意找話說:“正義晚上來了,說他真打算跟那個小麥談朋友。不過,我還是覺得不適合,你得說說正義,別好高騖遠。”
趙正大心煩:“適不適合正義心裏有數,不用你操心。,’
周雨晴想發作,還是堅強地忍住了。她啪的一聲把台燈關上,那聲音帶著幽怨、氣憤和惱火。
本來正大沒把周雨晴的話當真,他以為周雨晴昨晚就是為跟自己多說幾句話才亂點鴛鴦譜,扯出正義和小麥的事情來。沒想到第二天中午正義居然真的出現在電台門口,起初正大還以為正義是來找自己的,正義卻稱他在等客戶去看房,而這個客戶居然就是小麥。小麥說自己租的房子到期了,想買套小戶型,正好讓正義幫忙。看著兩人說笑著走開,正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小麥抱怨正義,不該來電台找自己,正義義正詞嚴地聲稱自己是來見客戶。小麥說:“你們家可真是麻煩,上次我是你女朋友,這次又是你的客戶,下次我又會是你什麼人?”
正義嬉皮笑臉地說:“你想成什麼?告訴我,我保證滿足你的願望。”晚上,下了節目,趙正大還是沒有見到大順子。這個結果,他其實已經料到了。白天,警察來電台找正大了解那天晚上的情況,告訴他大順子開的是黑車,正大的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把大順子害了。
這幾天,正義總是有意無意地向正大打聽小麥的一些事情。正大提醒弟弟,別瞎尋思,小麥根本不適合他,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還說小麥很有心機,正義根本掌控不了她。
正義辯解:“我掌控人家幹什麼,我是想打探打探虛實,要是有戲,我就跟她認真談一回戀愛。”
正大怕弟弟受傷害,提醒說:“問題是小麥的眼光太髙。”
正義說:“我的眼光也不低呀,要是低的話,我早談戀愛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說我配不上小麥嗎?”
正大連忙解釋,說小麥早晚要做主持人,你現在還在賣二手房,兩個人之間的情況都擺在明麵上。你都這麼大了,應該知道愛情是沒有童話的。正義不屑大哥的說法,他覺得大哥也是主持人,嫂子就是一個普通會計,大哥追嫂子的時候,怎麼就相信愛情有童話了?
聽弟弟這樣說,正大有些無奈:“這是兩碼事,我現在是說你!”
正義生氣了:“你不用說了!我和小麥的事,你少插手!”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老窩,趙長祿躲過了讓他煩心的事,便想回他鄉下的老窩。他跟正大說,臨走之前,想見見正義的女朋友。正大明知道正義和小麥的交往不靠譜,但為了讓老爹安心,還是答應下來。正義接到大哥的電話,連忙跟小麥商議起來。聽說趙長祿要見自己,小麥猶豫了半天,架不住正義一再央求,便答應了。
趙長祿打扮一新,新外套怎麼看怎麼刻板。周雨晴從廚房端著洗好的蘋果來到客廳,放到茶幾上,趙長祿卻埋怨周雨晴沒去買個西瓜回來。
周雨晴沒個好聲氣:“買來人家也未必吃,再說了,現在這西瓜多貴呀,省著點兒花錢,這可都是你告訴我的過日子經。”
趙長祿被噎了一下,臉上難看起來。周雨晴又有點兒後悔,本來想團結公爹,沒有想到,自己嘴上門沒把緊,無形中又得罪了。周雨晴進屋,見趙正大穿著新襯衫,拿著幾條領帶正往脖子底下比量,心底的無名火又被勾出來了:“不就是弟媳婦上門嗎?還至於西服領帶都配上了。”
正大說自己是去主持個婚禮,讓周雨晴別無理取鬧。周雨晴嘟囔著:“都說老婆是小的好,這兒媳婦也成小的好了。你爹偏向,一聽小麥來,又讓收拾家,又讓買西瓜,邀什麼寵呀!”
“什麼話到你嘴裏再吐出來就變味兒了。”正大有些生氣。
“你爹就是偏向!我第一次去你們家,拿什麼招待我的,你忘了呀?就一盤炒花生,還是你爹自己從地裏扒拉出來的!”
“當時你可是一個勁兒地說好吃,從來沒吃過那麼香的花生。”
“廢話!我能說不好吃啊?”
在去正大家的路上,小麥想起周雨晴對自己凶神惡煞般的樣子就發怵,她打起了退堂鼓,正義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把小麥哄進家門。小麥拘謹地坐在沙發上,聽周雨晴說正大去主持婚禮了,才放鬆了一些。趙長祿看著眼前打扮洋氣的姑娘,更有些緊張。
周雨晴招呼小麥喝水吃蘋果,很自然地說起上次小麥來家裏時鬧出的誤會,小麥臉上尷尬,嘴裏說自己早把那件事忘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雨晴對趙長祿說,“爸,人家小麥通情達理。你有什麼話就和小麥嘮嘮,光這麼看著,人家要害羞了。”
趙長祿幹咳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一陣冷場之後,趙長祿終於找到了話題,他跟小麥誇正義比他哥機靈,腦子轉得快。趙長祿見小麥不言語,以為她不相信,就說:“不信,你問好好媽,她都說正義比正大機靈。”周雨晴笑中帶著嘲弄:“爸,人家小麥的眼神不比我好使?正義不好,人家能看得上?是吧,小麥?”
小麥笑笑,不置可否。正義看出小麥的尷尬,極力活躍氣氛,卻越發讓大家都不自在。小麥起身告辭,大家也不好再挽留,正義隻好送小麥下樓。兩人在小區門口遇到周大媽,正義連忙介紹起來。周大媽看到小麥,一個勁兒地點頭說認識認識。小麥想起周大媽去電台被自己忽悠了一通,有點兒不自在。周大媽倒沒在意,直誇正義找了個好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