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對生星的曆史(2 / 3)

獸群平靜了片刻了,整個兩座山之間回旋的隻有風的聲音和草被吹動的聲音,仿佛這裏沒有任何活的東西。

片刻之後,大地開始震顫。

在紛飛的血雨和四散的四肢中,獸開始以驚人的速度狂奔逃命。整個大地都被它們的重量所震顫,高大的樹木被撞斷。弱小的動物都被這不同尋常的驚動嚇的開始四散奔逃,與體形巨大的獸一同爭奪著生存的機會,但是這些被無辜卷進來的小動物反倒成了在獸的巨蹄下喪命的冤魂。

一片如茵綠地成了真正的屠場,鮮紅的血與灰塵膠合,變成了鏽色的黏液,摻雜著不明部分的肉塊,慘不忍睹。

兩個孩子似乎也並不急於殺死獵物,他們隻是在後麵追趕著,或者驅趕著更合適,享受著“遊戲”的樂趣。

獸們直直向著山崖的那邊衝過去。那裏有一個直直的拐彎,道路卻很狹窄。由於龐大的體形和極高的速度,獸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轉向,筆直的衝下懸崖,就此消失。也有一些獸看到了懸崖,放慢了速度,但是後麵的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味的衝上來,然後和前麵的獸一起掉進了懸崖下的深淵裏。

勉強轉向成功的獸繼續向前奔逃著。極度的恐懼已經讓它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生存的本能支持著它們繼續向前……

中午的太陽明晃晃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的熱度,連鳥兒都停止了飛翔和鳴叫,在樹葉子下麵休憩。

正在田裏耕作的村人們時不時的擦去頭上汗珠,喝一口水,繼續著自己的勞作,想著再過一會就可以回到家裏,喝著冰涼的飲料休息了。

忽然,寧靜的空氣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小鳥比人更早的發現了這異於平常的風,紛紛飛向了天空。

紛亂的鳥鳴似乎沒怎麼驚動村人,就連他也隻是抬頭看了看,然後繼續研究師傅留下的古卷。

他拿起了水喝了一口,然後放下了。還有很多的謎在這個古卷上等待著他呢!

水杯裏的水忽然出現了漣漪,一些細微的震動,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一閃就消失了。

抬起頭,他揉揉困倦的眼睛,看看遠處的藍打算休息一下。今天真的好熱啊,他伸手再次探向水杯,遠處似乎有隱隱的雷聲,要下雨了嗎?在這種晴朗的天氣裏?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的烏雲。

他端起水杯,晶瑩的杯子中清亮的水正是他需要的……

忽然他停了下來,要送到口邊的杯子就這麼被停在半空中。他以後的看著杯子。是自己的手在顫抖嗎?為什麼杯子裏的水會有輕微的震顫產生的漣漪?恩,大概是自己剛才一直壓著手,所以手不太穩吧……

喝了一口水,他把被子放在桌子上,又坐回了桌邊,打算繼續自己的工作。他才看了兩行,又下意識的盯著水杯發呆,心裏有了奇怪的預感。

充滿驚訝的瞳孔開始慢慢收縮,褐色的眼睛裏有了清晰的水杯的影子,以及那越來越激越的漣漪。不是自己的眼花,就是漣漪,不,現在已經不能叫漣漪了,水已經開始濺起來,其中還有一點飛到了他的鼻梁上。冰涼的刺激讓他一震,從鎮靜中清醒過來,感到了腳下開始微微震動。心中的不安隨著越來越近的這晴天裏的雷聲,泛起了頻繁的漣漪,相互撞擊隻會越來越增強。他不由克製的衝了出來,

“他們在哪兒?!”

大地的震動讓所有人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驚恐的看著雷聲越來越響的山那邊,巨大的樹木可以清晰的看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扭曲、摧毀。紛飛的葉子帶著血的腥味被風帶過來。一個村民摘下飄到前麵那個人頭發上的葉子,驚恐的大叫了一聲:“血!”

染血的葉子造成巨大的恐慌,人們開始後退,丟下手中的東西就往山坡上跑。

嘩!一陣樹葉的巨響之後,衝出來的是……“獸啊!獸來了!……”大叫的人們還沒有呼喊完畢,就見獸跌跌撞撞的衝到田裏來,衝著他們直衝過來!

完了,跑不掉了!站在最前麵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影在獸的眼睛中越來越清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其他人也同樣無能為力的看著慘劇再次發生……

獸的尖牙已經近在咫尺,在所有人驚恐的睜大眼睛的同時,也有人注意到獸的樣子有些不一樣,它們的表情看起來……比他們還恐怖,為什麼?

濕濕的液體淋在那個人的頭上,是獸的口水吧?他在極度恐懼中反而睜開了眼睛。為什麼自己眼前是紅色的?是血!自己的血嗎?不對,一點都不痛,不是他的血!那麼是誰的……他驚訝的抬起頭,獸就那麼立在那裏,看著自己的眼睛已經灰暗下去,那不是鮮活的生命之火熄滅的跡象嗎?

忽然,獸的身體直直栽倒下來,在他麵前。如泉水噴湧的鮮血澆了他一身,整個人在血的雨中被淋成落湯雞。他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到的是獸的脖子上那清晰的切痕,平滑的切麵可以清楚的看到獸的骨頭和血管,那嫣紅色的、淡紫色的血正在外流。獸倒在他的腳下,死掉了。

“呀啊!”獸的頭滾落到周圍的人腳邊,膽小的人不由得尖叫起來,這獸的頭就有半個人那麼高,那尖銳的牙齒正是吞噬生命的夢魘,究竟是誰?可以將獸如同切菜一樣殺死?

還未來得及多想什麼,後麵的景象就讓所有的人驚呆了:成群的獸都像被死神追趕著,毫不猶豫的從山崖上衝下來,摔倒後就以飛快的速度移動它們巨大的身軀站起來,繼續狂奔,還有許多獸是被自己的同類踩死的,整個田地裏都染上了血色。

到底是為什麼?他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那兩個孩子不在,他們在哪裏?這個問題他實在不想知道答案,但是從周圍村人的歡呼中他已經知曉了:他們就在那裏,獸群的後麵,揮舞著在陽光下紅到發亮的細線屠戮著獸。

人群的歡呼聲漸漸小下來。本來他們看到自己的“守護神”回來是很開心的,因為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但是才短短一瞬間,他們就沉默了,然後開始發抖,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

那是他們嗎?隻是兩個孩子,那兩個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嗎?矯捷靈活的動作,狠辣的手法,揮舞著手中不知名的細線將獸一頭一頭殺死。整個田地已經成了他們的遊樂園。紛飛的鮮血中,明媚的笑容,愉快的神情。他們,真的是人嗎?好可怕,現在的他們已經無法說出究竟是什麼更可怕了,吞噬不知多少人是生命的獸?還是現在正在屠殺可惡的獸,還笑容燦爛的“保護神”?

終於一切都在鮮血中沉寂下來,田裏已經被獸的血給淹沒了,一塊一塊的田壟裏全是浸泡在鮮血裏的獸的肢體。

看著在一邊樹上衝他們招手微笑的“保護神”,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正確。師傅,他們真的是人不能控製的嗎?

以後再也不會有獸來侵襲村子了,村民們還是換了一個地方,從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因為原來那塊地已經被獸的鮮血浸透,無法在繼續耕作下去了。

新的地方新的生活,很容易讓人忘記過去發生的一切,開始著自己的新裏程。獸的陰影漸漸過去,陽光重新普照進生活裏。但是有些事情總是無法過去的。

兩個孩子在將獸全夥殲滅之後就開始沉睡,好象用盡了全部的精力,昏迷不醒。他和村民們每天戰戰兢兢的守著這兩個有著可怕能力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該祈禱他們不要再醒來還是快點醒來。對於和自己不同的異類,人總是抱著警惕敵視的態度,無論什麼時候。

大約過了三天,這兩個孩子才慢悠悠的醒過來,醒來之後就吃東西,吃很多東西,看來是很餓的樣子。他們小心的看著兩個孩子,還是一副天真的的摸樣。

所有的人都開始懷疑,當時自己看到的是他們嗎?那對著鮮血微笑,神情愉悅像是得到極大滿足的殺神,真的是眼前的孩子嗎?或許是自己看錯了,被自己當時那極度的恐慌迷亂了眼睛,或許,這次他們的那種奇怪能力就沒有了,用光了也說不一定。

慢慢又恢複了健康的兩個孩子就像他們孩子一樣開始著終日玩耍,有時幫忙家裏的生活,完全沒有任何不同。

時間慢慢流走,村子發展成鎮子。兩個孩子卻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長的越來越俊美。

一切的發展史都有戰爭相伴,那個鎮子也不例外,很快就和相鄰的鎮子因為水源而開始了械鬥。

不過他們很快就開始後悔,所有的戰爭都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有的時候那代價之大,超出人們的想象。

因為血的腥味被帶了進來。當人們為傷員包紮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孩子眼中閃過的精光。

所以第二天,當他們醒來時,隻是發現平靜,隔壁的鎮子一點聲音也沒有。兩個孩子還在睡覺,一臉的滿足,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忽然,第一聲驚叫從河邊傳來。所有的人都聚集到河邊,然後驚呆了。

河裏流淌的不再是清澈甘美的水,不知道為什麼,整條河就像從地獄流出來的一樣,泛著血一樣的紅色,整個空氣中也翻湧著淡淡的腥味。

快馬去查看原因的人很快就回來了,他驚顫著從馬上摔下來,指著隔壁鎮子的方向說不出話來。所以人們朝隔壁的鎮子走去,看到了一座空寂的死城,真正的死城,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人,全部倒在血泊裏。所有的人都很利索的一切為二,整個街道都是流淌的鮮血,然後沿著地勢比較低的地方流就河裏去,將河水變成煉獄。

“……是他們……”這血腥利落的手法,隻有他們。

由驚恐轉化成憤怒的人們直接來到兩個孩子的房間,卻沒有人敢先和他們說什麼。隻是各自和周圍的人交換著憤怒、不安和正義。

他被憤怒所控製,端起水直直潑到兩個還在沉睡的孩子臉上:“馬上醒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神情還有幾分恍惚的孩子醒來,看著這麼多的人都圍著自己有些奇怪,“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