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已經虛弱萬分的身體被那力道溫柔一推,已是憑空如同騰雲駕霧般飛出好幾丈遠,林喜稍稍翻轉一下身軀,穩穩落在地上。
“啪”
什麼聲音?
林喜低頭一看,麵色就是一變!
自己一隻腳已然是踏進了問心湖的水中!
林喜稍作停頓,並未有湖水淹過腳麵,但是那隻腳已經是不能離開水麵,仿佛被什麼牢牢粘住,若是想離開……怕不是要舍棄什麼。
灰眸逐漸充血,看向不遠處施施然的少年,少年依舊微微搖晃身體,隨時有可能倒下的虛弱模樣,但是那雙之前微眯的眼瞳,此刻正平淡地看著他。
無喜無悲,唯有一絲不同路的漠然。
即使雙方都以殺死對方為目的,但是此刻那眼神中的漠然卻是對於自身或者對方生命的最大輕蔑。
即使林喜手上血腥不知道沾了多少,但是對於鮮血的喜愛讓他對於世間的生命依舊有著些微情感。對於這種漠視,林喜有著源自心底的厭惡。
可能這就是自己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的……額原因?
隻能說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可能天地間的緣法便是如此。
即使是孽緣。
但是如今,終歸是自己算計差了一籌,可能此間緣法便是如此了了,不遠處的少年就這麼平淡的看著自己,看得自己……
心煩。
又看了一眼踏進湖水中的左腳,林喜緩緩將那股煩躁壓了下去,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對著白故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滿口尖牙,笑容溫暖。
格格不入。
林喜手自腹前一抹,便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極為眼熟的幹餅,轉過身去一邊啃著幹餅向那黃金大殿的方向緩緩走去。
見林喜雙腳皆是踏上問心湖,白故這才稍稍放下一口氣來。
回過身來忍著眩暈感對著陸韭深深行了一禮。
“多謝道友仗義援手,白故在此謝過,道友可否告知在下名諱,也好有個念想。此番秘境詭異,危機四伏,待出去之時再與道友把酒言歡可好?”
陸韭聞言,臉上笑容漸起,雙眼中竟是泛起些許淚花。
“好說好說,吾名陸韭,字柳珦。吾來晚了,讓賢弟受苦了!”
上前一步緊緊把住白故雙臂,將白故驚了一跳,本能想要將手臂抽出,但是陸韭乃自己恩人,便硬生生忍住,也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
說來也不怪陸韭如此激動,自這青年入了這秘境以來,遇到的都是些什麼生靈?
一個魅惑萬分吃人不吐骨頭的狐妖,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蛇妖,一個上古便存在於世的燭陰的殘魂,一個個別說跟你講道理,若不是自己還有點用途,早就被吃幹抹淨輪回投胎去了。
如今遇上一個一開口便是書卷氣十足的少年,即使年紀是那麼輕了一些,但是也架不住那種與淤泥出現白蓮的激動之情。
總而言之。
親人啊!
但是自小在大荒山脈中長大的白故並不能理解這種所謂讀書人之間的情懷,所以麵對著如此熱情的陸韭時,尷尬中還要配合著露出笑臉。
小小的臉上大大的疑惑。
這人一言不合上來就抱著自己哭……
難不成是自己失散已久的親人??
這……這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