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忽然吃吃笑了起來:“十四,這個時候,你還在吃醋麼?你以為,你以為幹爹會要我……”她頓了頓,斜睨了裴十四一眼,“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說服幹爹。再說我也老了,幹爹哪裏還會看得上我。”她的語氣變得幽怨起來,“十四,恐怕連你也要看不起我了吧!”
裴十四苦笑:“你覺得我還有這樣的資格麼?”
花想容又笑了起來:“你呀!就是愛多想。走吧!”
裴十四還是沒動:“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幹爹還會幫我嗎?”
“十四,你怎麼了?”花想容皺了皺眉,“你可不是行事猶豫的人!”
裴十四看了花想容一眼,眼中竟是難以言說的恐懼。
花想容有點失望,她恨了十年的男人,以為這個男人是獨當一麵、高高在上、冷血寡情的梟雄,不料那也不過是她編織出來的一件夢的衣裳。衣裳之下的男人,竟是如此的懦弱、優柔寡斷。
“你要救我,容姐姐。”裴十四顫抖著懇求道。
花想容怔了一下,仿佛看到十多歲的裴十四用純真的眼眸注視著她的無邪模樣。那曾經的青蔥歲月啊!那曾經令人懷念的姐弟戀啊!可是,那時候的裴十四,有的是熱血,有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幹勁、果敢、勇猛,有的是可以豁出去一切的衝動、剽悍和血腥手段。那時候,征服了她的正是這些邪惡卻極其男人的本性,讓她覺得,這個少男是比幹爹更靠得住的純爺們。因為幹爹已經老了,而裴十四的人生,新鮮得仿佛剛剛出籠的包子——熱情騰騰,前程錦繡!
那個裴十四去哪裏了?
也不過隻是短短十年而已啊!那個裴十四去哪裏了?
花想容沒有回答,裴十四似乎更加憂慮了,他緊緊地抱住了花想容:“容姐姐,你一定要救我!”
花想容身體的熱度一點點涼了下去:“你想我怎麼做?”
“幫我,在警察麵前澄清我的罪證!”裴十四熱切地望著花想容。
花想容猛地推開了裴十四,不能置信地盯著裴十四:“裴十四,你什麼意思?”
裴十四陪起了笑臉:“容姐姐,既然你可以留下指紋,你當然也可以毀去指紋,甚至偽造另外的指紋。我不想失去中國的一切,那是我的全部家當。不,我不願意像一條狗一樣活著。容姐姐,求求你,你一定可以幫到我,一定可以……”
“那我呢?”花想容冷冷地問道。
“我不會虧待你的。容姐姐,我會和你結婚……”
“結婚?”花想容忽然笑了。結婚!沒錯,她的確想過和裴十四結婚,不過,那是在十年前,那場大火還沒有熊熊燃燒之前。那一晚,她甚至都想好了她和裴十四的美好未來!可惜……至於現在,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裴十四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和這個男人再續前緣。
腦海中忽然想到了幹爹!兩個男人一對照,盡管幹爹年紀已老,但是幹爹至少更男人。
花想容忽然有了選擇。
一個被剪去了雙翼的男人,跟著他,隻會走向窮途末路。她浴火重生,不是為了來陪這個男人走一段下坡路!
她冷然一笑:“十四,這一次,我不能再相信你的口頭之詞。”
裴十四怔住。
花想容湊近了裴十四,唇貼著裴十四的耳朵:“你必須拿出你的誠意!”
“我們可以立刻去登記!”裴十四毫不猶豫地說道。
“登記?”花想容不屑地冷笑,“以你現在的身份,隻要一出現在人前,就會鋃鐺入獄。還登什麼記?十四,好好想想,用你目前還擁有的東西!”
裴十四真的好好想了想,然後,他皺起眉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懂了!容姐姐,把你的口紅給我。”
花想容盡管有些詫異,還是交出了口紅。
裴十四抓起花想容的手,用口紅在她掌心上寫了一串數字。
“這是我最後的家當了,容姐姐。”裴十四緊緊握住花想容的手,“這是我所掌控的衛星密碼!”
“衛星密碼?”花想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想要抽回手,但是裴十四抓得更緊了。
“是的,容姐姐,你知道我目前真正做著是生意其實是為需要的人提供處理危險工業廢料的服務,出售核原料。那才是時下最有潛力的事業,因為全球的工業廢料取之不盡,而回收之後,我可以製作成各種品牌產品,從小商品到核武器,沒有什麼是我生產不出來的,這些東西,將從我的廠家,流向全世界。可是,那有個前提,我的身份絕對不能遭受汙染。”
花想容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中透露出濃濃的興趣。
“我和穀向天的女兒結婚,目的就在於此。穀向天正是我最大的掩護!所以,我不能失去這一切。容姐姐,現在我把一切都交給了你。我知道你愛我,所以,你一定要幫我!”
花想容眨了眨眼,這番話太勁爆了,一瞬間,她幾乎有些動心了。隻要漂白了裴十四的身份,讓裴十四繼續經營這一切,裴十四的財富,幾乎可以是世界之最了。
但是,為什麼不能由她來代理這一切呢?如果裴十四名下的一切抖成了她的,豈不是更妙?到時候,她將不必再附庸於幹爹,乃至任何人,她是獨立的個體,和幹爹並駕齊驅,也許還能有所超越。畢竟,幹爹正在老去!
“我當然會幫你!十四。”花想容溫柔地說道,“不過,眼下的災厄,卻需要你自己麵對。你放心,你在監獄裏待不了多久,我很快就會帶你出來。”
“為什麼要去監獄?”裴十四驚恐地抓住了她的手。
花想容笑得更溫柔了:“十四,若你逃走,隻會欲蓋彌彰。你進了監獄,隻是為了配合警察調查案件。而案件,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她從裴十四的手中,把手緩緩抽了出來。
房門被人用力踹開,一行戴著大簷帽的警察魚貫而出。
花想容拔出手槍,對準裴十四的腦袋,義正詞嚴地說道:“不許動。”她帥氣地一揮手,喝道,“帶走!”
“Yes!mandon!”為首的幹警立刻向花想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mandon?”裴十四疑惑地望著花想容。
花想容抬起下巴,利落地掏出一張證件:“我是ICPO,這次緝毒行動小組的最高負責人。裴先生,你涉及販毒、施毒、謀殺等多項罪名。我們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將成為陳堂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