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媽媽把小憶交給田銘,裴毅凱又大大抗議了一番,最後還是裴爸爸將他壓下來,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忐忑,但隨著小憶的狀態稍稍好轉,他們也都抱著不小的希望。
裴家人還是會時常來看小憶,以防她長期跟田銘相處的話又回到原來的狀態。
好在田銘把她照顧得很好,她雖然仍然沒有太大反應卻也沒有過多的抗拒,裴家人才稍稍放心下來。
以前麵對田銘的時候動都不會動一下,現在她會願意讓他牽著手到外麵散步,聽他輕聲細語的說話,空洞的表情變得平靜,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隻是時間問題。
小憶的狀態對田銘是個極大的考驗,一般的人一定會難以忍受這般被忽視冷落,連裴媽媽都有時候會為女兒的狀態而感到心力交瘁,可田銘依然耐心十足,不在乎她有沒有回應,隻一心一待她好,體貼的為她打理好每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他對小憶的愛夠深夠久,又怎能付出到這種程度呢?
老管家為田季文開了門,田季文站到兒子獨自在外購置的房子,一下子覺得自己一個人住的大房子實在太空虛,太孤寂了。
“田銘呢?”他很意外沒有在家裏看到田銘。
“少爺去醫院為少奶奶拿安胎藥。”老管家答道。
平日裏少爺根本就不會離開少奶奶半步,如此貼心的看顧,連他這個老人家看了都感動,希望少奶奶早些好起來吧。
田季文了解的點點頭。“小憶她的飲食情況都還好嗎?”
老管家點頭回應,“還不錯,少爺一直都很注意為少奶奶調養身體,也會親自監督少奶奶吃飯喝藥。”
雖然某些時候,少奶奶不願吃東西時,少爺喂食的方式少兒不宜了點兒……
“小憶呢?”
“在樓上。”
“少爺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會顯得有點不安。”老管家加了一句。這是他連日來的觀察結果,這是個很令人振奮的消息,因為少奶奶開始會對少爺的存在有感覺了。
田季文欣慰的笑了笑,田銘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我去看看小憶。”
明亮的落地窗著,小憶正靠著窗台曲膝斜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凝視著窗外。
溫暖的陽光細細密密的灑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的神情不再那麼空洞,卻也沒有更多的表情,隻是淡淡如水的眼神看著窗外的某一點,一眨不眨。
田季文和老管家對視一眼,老管家聳聳肩,表示這就是小憶一直以來的狀態。
田季文輕歎著搖了搖頭,老管家體貼地為他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到小憶身邊。
“小憶啊,爸爸來看你了。”田季文對著失了神的小憶說道。
小憶的身形僵了僵,還是沒有動作。
“小憶,爸爸知道你怨田銘,爸爸知道,都是田銘的錯,他傷你傷得太重,可是小憶,你真的都不肯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嗎?”他不管小憶有沒有反應,徑自說著自己要說的話。
有些事,早就該說清楚,如果沒有最初的謊言,可能事情也不會糟糕到如此地步。他今天是為了贖罪而來,看到兒子和兒媳鬧到這般境地,他是後悔莫及呀!
“其實所有錯誤的根源都在於我,看你們這個樣子,我是悔不當初啊……”他滿著歉疚繼續說著,他知道小憶聽得進他的話,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把事情說開,否則的話,他心難安。
“田銘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離開我了,其實是我的長期忽略讓她萌生退意,可是那時候我不甘心呐,我年輕有為、事業有成,妻子卻轉而投向一個凡事都不如我的男人的懷抱,我對她憤怒、怨恨,我感覺自己無法原諒他們,所以在田銘很小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他母親是個壞女人,隻會玩弄男人。他就是在這樣的錯誤觀念中長大的,他怨恨女人,卻又深深被你吸引,他把拋棄你當成對他母親的報複……小憶,是爸爸錯了,如果田銘對你的傷害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那麼這錯誤釀成的罪魁禍首是爸爸我啊……”
“小憶,田銘他現在知錯了,他長大了,爸爸拜托你,別離開他好嗎?如果你怨他,就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贖罪好嗎?”
小憶隻是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依舊沒有反應。
此時房門卻開了,門外站著的是一臉震驚的田銘。
“田銘……”田季文沒料到兒子會在外麵,他都聽到了?
“原來事實竟然是這個樣子……”田銘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竟然在謊言中生活了近三十年,甚至因此傷害了我最愛的女人……”田銘自我嘲諷的語氣聽起來哀傷中又帶著絕望。
“爸,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我的感情一塌糊塗,我的小憶為我受盡折磨,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