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流突然變得很沉默,沒了任何表情,眼神也變作平常模樣,沒了半分殺意。

因為他還能出手,但白塗靈力耗盡,已經不能再出手。

他很欣賞這個眼前這個少年,但依舊不準備讓他活下去。

除非有人願意以代價交換白塗的命。

就如同他一開始希望的那樣,能換得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誰的人情?

果不其然,不遠處一道冰冷女子聲音傳來:“好了,就到這裏吧。”

沈長流流露出滿意的笑容:“白仙子說好了,那好了便是。”

“沈長流,你既然知道舍弟的身份,還敢這般下殺手?”女子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冰寒之意。

“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明白你不會讓他死。”

“你的表情就像在說你吃定我了?”白潯穎有些生氣的說道。

“至少這個人情你得接著了。”沈長流冷笑道。

“僅僅這樣可不夠。”白潯穎目光冷厲盯著沈長流,仿佛再等他拿出更有力的籌碼。

沈長流遲疑了一下,:“梅花嶺殺局是你們雪齋劍閣上層針對越寒霓和我設的局,他們想殺越寒霓但是又沒把握,如果成了,便好。如果沒成,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嫁禍予我,好讓我來承擔人宗的怒火。”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價值。”

“但是局麵發生了變化,又有一波人想順水推舟人殺掉白塗以及張郡主,好把涼王和你也牽扯進來。”

“這個我也知道。”白潯穎依舊是不冷不熱的回答到。

沈長流沉默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天宗!”

白潯穎一愣,不再說話。陷入了沉默。

沈長流冷笑起來:“白仙子,這兩樣加起來可夠一份人情。”

弟弟的命,加上自己查了這麼久沒查到的消息。

的確足夠了。

不得不說自己是得接受他這份人情。

心裏當然也明白他想要什麼。

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湮生之地,我答應與你聯手。”

沈長流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這便足夠。”

白潯穎一轉身,漫步走向白塗。

如同以往那般,伸出食指朝著白塗額頭一戳。

白塗立馬疼得叫了起來:“姐……姐……別每次都戳腦袋好麼,我都長這麼大了。”

“你年歲再大不還是我弟弟?”說著雙手一背,就慢慢離去。

一聲嗬斥:“你做的夠多了,走!回家。”

“姐……你幫幫他。”

“之前你還未來燕京之時寫信於我叫我幫忙照應他一下,我也如你願,救過他兩次,偏偏他一次又一次的要找死,那有什麼辦法。”白潯穎不屑的說道。

白塗有些發愣。

“愣著幹什麼,走!”白潯穎接著又說道。

白塗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從小他就聽姐姐的話,從未有過違逆之言。

但今日,他總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走掉,背棄朋友之事,他做不出來。

“姐姐,他是我朋友。”

“可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我便自己救他。”

“若不是我與沈長流有利益往來,你以為就憑長公主府前鬧事這一罪名,他會輕易放過你?”白潯穎有些生氣的說道。

白塗愣在了原地。

白潯穎接著說道:“連你都是我救的,你又憑什麼去救他?”

白潯穎的話如同驚雷貫耳,一下警醒了白塗,原來,姐姐願意去花費代價來救自己並非不敢與沈長流交手。

而是這件事並不是誰強就能解決得了的了,沈長流有個身份是朝廷的二品刑司尉,他完全可以以私闖公主府,以及意圖加害公主為由名正言順的殺掉自己和長寧。

而且自己今日這般還極有可能牽連自己的父親,冒犯皇族天威,這等罪名,不是一個番王之子就可以承擔的。

姐姐為了救自己答應了沈長流湮生之地的聖王試聯手,他不明白這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但從姐姐的神情裏他能感覺的憤怒。

白塗向來心細,仔細一想便也能看得出其中緣由。

姐姐身在雪齋劍閣,但卻從不參與沈長流與越寒霓之流等等的勢力鬥爭,沈長流這是利用自己強迫姐姐站了隊伍。

隻要姐姐與沈長流一但在湮滅之地內聯手,那麼越寒霓以及那些暗中的勢力便會將姐姐當成沈長流勢力的人。

那姐姐以後想要獨立其身便再也不可能了,到時候姐姐就算不是沈長流一道之人也不得不是了。

想到這裏白塗頓時心裏很是難受,低下頭對著白潯穎說道:“對不起……姐姐。”

白潯穎當然明白他是在為了什麼道歉。

“如果是為我和沈長流聯手之事,你不必如此。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白塗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姐姐。眼中盡是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