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穎一擺雪衿,負手而立。
風,吹動著她的白裙。身影盡顯孤獨。
她開口有些自嘲的說道:“在這亂世當中,我且有這等實力,有些事情,本就是躲不掉的,不管是否因為你,卷入其中也是早晚的事。你以後乖一些便好,別再給我惹事兒!”
白塗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姐姐,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不管不顧總愛瞎胡鬧的孩子。
姐姐早已經沒了娘親,與父親亦是形同陌路。她已經不能再沒有弟弟。
記得小時候姐姐在她眼裏便是永遠那麼開心的笑著,永遠充滿陽光的一個女孩子。
也不知道姐姐離開家後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這般地位。
也不知道,怎樣的孤獨才造就了這般強大的姐姐。
他沒辦法再讓姐姐為自己操心,他也不忍心姐姐再流露出那般孤寂的神情。
“姐姐,我錯了。”
白潯穎莞爾一笑,終於不再是那副冰冷的神情,或許隻有這個弟弟,才可以讓她流露出喜悅的神情吧。
此時的她仿若也明白了弟弟心裏的搖擺不定,一邊不想讓自己擔憂,一邊亦是不願意背棄朋友。
於是開口說道:“走吧,長寧不會死的。”
白塗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猶疑,隨即便化作喜悅。
因為,姐姐是北潯,姐姐說他不會死,他便不會死。
隻是這時沉默已久的沈長流聽到此言之後突然冷笑了兩聲:“他……可不是付出什麼代價我便會放過的,畢竟,雪穀傳人隻能有一個。”
白塗倒是有些不服氣:“你也就隻能嘴上說說,你以為你真的天下無敵了?”
沈長流顯得並不在意白塗的話:“我真不覺得願意幫他的人中有誰可以從我手裏帶走他。哪怕越寒霓,也不行。”
白塗皺起了眉頭,長寧與越寒霓結盟之事如此隱蔽,他怎麼會知道?
就在白塗疑惑之時,一道妖媚的聲音響起:“我可不想從你手裏帶人走。”
“哦?”沈長流這才注意到角落裏靠在楠木柱上的紅衣女子。
“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敢得罪沈大人您呢?”越寒霓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們不是同盟麼?這就打算出賣盟友了?”沈長流微笑著說道。
“我想……沈大人你是搞錯一些事情。”
“說來聽聽”沈長流饒有興趣的說道。
“他是我的盟友,不是我的手下,做了白癡的事情,就別指望我來給他收拾爛攤子。”
“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管他死活了?”
越寒霓輕輕的笑了起來,嫵媚動人中帶著一絲陰冷。“當然,不過作為盟友,還是才結成的同盟,那我總該做些什麼,以表示我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想於他結盟。”
“嗬,那你想做什麼呢?”沈長流也陰冷的笑了起來。
“當然是為我死去的盟友報仇咯。”
沈長流很是不屑的回答到:“你?找我報仇?”
“當然不是,雖說不見會輸給你,但我的確沒把握能殺你。”越寒霓開始梳理著披散的頭發。
也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她今日妝容像是梳洗完才匆匆趕來的樣子。
披頭散發的模樣倒是更加的傾城絕豔。
隻是有些讓人不理解的是來與沈長流對峙,竟這般隨意總讓人感覺特別的……漫不經心。
莫不是故意想激沈長流,或者說,她真的是很不在意自己麵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時一旁的沈長流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戾氣,卻依舊不改笑容:“你想怎麼做呢?”
越寒霓依舊歪著腦袋梳理著頭發,冷冷說道:“當然是有因必有果,他因誰而死,誰就去陪葬咯。”
因誰而死?
越寒霓此話說得很是隱晦,非說長寧今日因闖公主府而死的話,那越寒霓話裏的意思便是長公主。
雖然越寒霓並未明說,但其意卻是很明顯了。
她此時終於梳理完頭發,一如既往從懷裏掏出三支金簪,反手一挽長發,將金簪別在發間。
微笑著注視著沈長流,一言不發。
“你在威脅我?”沈長流緊皺著眉頭。
越寒依舊沒有說話,而是笑得更加開心,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說:“對呀!對呀!我就是威脅你呀!”
“明月是長公主。”沈長流試探的說道。
誰知道越寒霓突然大笑了起來,就是那般很開心的笑。
“你笑什麼。”
越寒霓一邊笑一邊回答:“當一個人問出“你在威脅我?”的時候,證明,這樣的威脅的確是有效果的。你又強調她的身份,是想讓我有所顧忌麼?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對你很重要,不過,勸你不要用她的命來賭我。你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