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動(2 / 3)

等到耳邊的風聲減小直到停止,她才睜開眼,卻不想他和她已位於一個墓前。他將她放下後,恭敬地向墓行禮,末了還讓她也來。雖不知他在做什麼,但沒理由的,她就是相信他。在她行完禮後,他滿懷敬意地對著墓說:“師父,這是您徒弟的娘子,她美麗聰穎,體貼賢惠。弟子今天特地帶她來見您。”說完又拜了拜。

離墓不遠處有一座茅草葺的小屋,竟棠領著她進去坐下,說:“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說吧。”

“是你讓我問的喲!”清蘊迫不及待道,臉上因興奮而染上紅霞。

“第一,我讓你想的問題你想清楚沒?”

“第二,剛剛你抱著我像飛一樣,那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第三,這是哪裏?”

“第四,剛剛祭拜的那人,你怎麼叫他‘師父’啊?”

“第五,你會武功嗎?”

竟棠聽後說:“你認真聽哦,我隻說一遍。一,清楚了;二,你說是就是;三,山上;四,因為他是師父;五,說會也會,說不會也不會。”

清蘊滿腔的好奇被他一盆冷水當頭灌下,他的回答有和無沒什麼區別,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他卻滿不在乎地回了她一笑,拉起她就往山下走去。

清蘊完全被他弄迷糊了,平日見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轉眼就變成了武林高手;他總是玩世不羈,卻時不時流露出一種、一種她也說不清的深沉感,不知哪一麵才是真實的他。

清蘊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關心、注意他了。

是夜,竟棠把一天的賬務歸類整理後,陷入了沉思。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帶她去師父那兒,除了那三個最好的朋友知道他會武功外,都沒人知道這事。

他不但輕易在她眼顯示輕功。更甚者,他想都沒想就帶她去看師父,這可是他與師父兩人隻間的秘密,但他就是想讓她知道,希望把自己放在心裏的事與她分享。他這是怎麼了?連對彩衣他都沒想過要說,對她卻是那麼自然而然,真是讓他費解。

想起清蘊白天跟他的談話。在她的旁敲側擊後,他也察覺到自己以前的盲目,成親後兩人就要朝夕相處,生活一輩子。他隻想著要保護彩衣,那愛呢?他對她有沒有愛?想到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自小他就和彩衣一起長大,她身材嬌小,麵容也帶有濃濃的孩子氣,再加上她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孤獨與害怕,更是引起了他強烈的保護欲,他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傷害,那這算不算愛?

想到這點,他不覺失笑,沒想到自己在商場上那樣無往不利,在和朋友的聯盟中,他的帳是算得最好,最有計算頭腦的人,沒想到在感情上卻是個弱智。這個問題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還好當時他隻是先向父母提出娶彩衣的意思,要是給她知道了可怎麼好。

腦中突然閃過父母埋怨的眼光以及當時眾口鑠金的情景,竟棠將清蘊的話又從頭想了一遍,聯係起那時的許多事,他得到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彩衣根本沒有遠嫁,甚至有可能就在揚州!什麼遠嫁,隻是娘瞎編出來的。但為什麼?難道是……而清蘊早在他說的時候就知道其中的問題,這是何等的聰慧啊!

思及此,他迫不及待地向他們的新房走去,這個,他從未踏進的地方,今天對他卻有著強烈的吸引力。

剛剛進入新房所在的沁園,耳邊就傳來悠揚的琴聲,溫婉而不乏韻味,柔媚卻也不失風骨,真一個剛柔並濟,陰陽協調。意識到是她在撫琴,對她的欣賞與愛惜之情更增加了幾分。

忽然,琴聲直轉急下,雖然沒有嘈嘈如急雨,但也令聽者感受到彈奏人心裏的紛擾。更甚者,沒有任何征兆就戛然而止。

竟棠剛想走近,就見她從房裏走了出來。身著淡紫色的宮裝,一頭烏黑的秀發直直地垂落腰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脂粉未施的樣子,是那樣一塵不染,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隻見她臉上帶著日間那種痛苦與恍惚的表情,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都揪了起來。這種感覺不同於對彩衣的那種疼惜,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心就像被人攥在拳頭裏一樣。

清蘊獨自一人向側門走去,知道那扇門通往荷花池,竟棠也沒出聲喊她,隻是悄悄地跟在後麵,並對後來的翠玉做了個手勢,翠玉便回屋裏去了。

月色如華,整個庭院都靜悄悄的,失去了白天的活力,但也添了幾分清幽。

她倚在荷花池邊的扶手上,抬頭看著明月,以為隻有自己,就悠悠地問道:“娘,女兒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