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人中封然回馬上看到了宗寒烈的身影,他的模樣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看起來更加的成熟了,身為元帥的他更加的穩健,就連看她的眼神也沒有變,兩年前他就是這麼看她的,那時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今時今日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對她——
她逃避著宗寒烈的目光,目不斜視的自他麵前走過,坐到了宗寒楚身邊,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道熱烈的視線,跟著感覺,她找到了視線的來源,看一發一雙陰鷙的眼,那雙眸很漂亮,比宗寒楚的還要好看,隻是眼裏的那股陰鷙讓無法去想象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陰國師這次可是第一次來我大梁國?”宗寒楚似也覺察到到了那個男子肆無忌憚的眼光,是以有意無意的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之所以讓封然回出現在這,隻是想看看當她看到宗寒烈時的表現,可是他去了什麼也沒看出來,反而貌似還惹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陰止秋將目光自封然身上收回,陰鷙的眸看向宗寒楚,薄唇抿成一條淡淡的笑痕,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陰沉。
“回皇上,陰某的確是第一次來到大梁國!”
“嗯,議和之事談完之後,朕讓人帶國師在大梁國好好遊玩一番。”看著陰止秋有意無意飄向封然回的目光,宗寒楚突然有些後悔讓她來了。
接風宴開始,可是宗寒烈卻連筷子都未動一下,隻是一味的喝著酒,在剛才封然回走進來時,他的心緊張得都要跳了出來,本來以為會看到她驚喜的眼神,可是沒想到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淡漠,難道兩年時間就將她改變如此徹底?原來那總迷蒙的雙眼變得清明起來,原來可愛的圓臉變成了瓜子臉,原來她每次看到他總會懶懶的笑一下,可是這一次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沒有看他。
難道——真的如他臨走之時所想的一樣,她愛上了皇兄?
想到這,宗寒烈猛然抬頭,將目光看向上麵的宗寒楚,二人正好目光相對。麵對宗寒烈質問的眼神,宗寒楚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心虛,沒有愧疚。
接風宴散去,陰止秋被安排在了魯王府,而宗寒烈卻未馬上離去,他要將事情弄明白。
“皇兄,您答應過臣弟,會好好照顧回兒!”
“她很好!”
“那您跟她——”
“烈,你也許認為皇兄對你不起,也許是這樣,但是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不是嗎?”
“難道她對皇兄?”
“嗬嗬——或許在她的心裏不是你,也不是朕——”
一股淡淡的憂傷繞在了龍華殿的大殿上,環環繞繞,揮之不去,對話結束,沉默一片!
永新宮今天來了一位稀客,封然回隻記得在那次桂花被折事件時見過這位鮮少露麵的雪妃,可是今日她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永新宮。對於這個雪妃她的印象還可以,看起來文弱弱,不爭不搶很招人疼,氣質很像四娘呢。
“臣妾給娘娘請安,臣妾身子不好,一直未來給娘娘請安,還請娘娘恕罪!”雪妃盈盈一拜,風姿綽約,看得封然回有些傻眼,呼——這才是美女吧,連同為女人的她看了都要流口水。
封然回連忙扶著雪妃的手坐了身邊,握著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她還真舍不得放下,心中竟莫名的想起雪妃小鳥依人的偎在宗寒楚懷裏時的情景,那畫麵一定很美吧,可是她怎麼有種想把這畫麵撕破的衝動。
“娘娘最近可好?”雪妃看著封然回,如水柔眸中有著淡淡的同情,然而某人的神經卻是超級大條。
“我很好啊,每天都會吃得飽飽,睡得好好!咦?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封然回歪著腦袋,看著雪妃的眼神有絲奇怪。
雪妃眼神閃爍了一下,接著又柔柔的笑了,然後說道:“嗬嗬,沒什麼,臣妾隻是隨便問問。
“哦!”看著雪妃的笑容,封然回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然而卻找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
一下午,雪妃都呆在了永新宮,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封然回隻能陪著,雖然她已經困得腦袋打晃了!
正午的陽光直直灑在大地上,不炙熱,卻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昆陽門外的練兵場上數以萬計的大梁國士兵正在演習著,皇帝帶著西邊之國的使臣陰止秋還有魯王正站在高台上向下望著,那恢宏的場麵讓人猶然起敬,陰止秋陰鷙的眸上閃過肅穆。
“國師認為我國的軍隊如何?”宗寒楚轉過身看向陰止秋,頭上的旒隨著他晃動著,透過陽光刺痛了陰止秋的眼,隻見他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平靜無波的說道:“精兵良將!”
“哈哈,國師果然是好眼光!”宗寒楚大聲的笑著,轉身走下了高台,宗寒烈與陰止秋隨之走了下去。
帶著陰止秋看了大梁國的兵力,宗寒楚又帶著他來到了禦花園,對於西邊之國的請降他很高興,不過到底是真降還是詐降那就要看陰止秋的表現了。
上一次封然回與玉嬌來到禦花園就是為了找一種可以吃的花,可是卻遇到了東刃,結果什麼也沒找到,而今天她又想起了這件事,硬拉著玉嬌來到了禦花園,這一次她們找到了這種花,原來這種花叫做甜相思,一個很美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它也很美味,小小的花瓣咬在嘴裏,絲絲的甜味就湧了出來。
“玉嬌,多摘些回去,可以試著做些糕點哦!”一邊摘著花,封然回一邊吩咐著玉嬌。
“是!娘娘!”玉嬌這次答應的很快,因為這花本就是用來食用的。
主仆倆在花中忙碌著,不知不覺一片甜相思已經被主仆倆給掃蕩一空,徒留花枝了。
“娘娘,這麼做好嗎?咱們都摘走了,別人怎麼辦?”看著一片光禿禿的花枝,玉嬌有些擔心的問道。
“嗯?安啦,摘都摘光了,大不了我做了好吃的,給大家分點,好啦,咱們打道回府!”寬大的裙子兜大滿滿的甜相思,封然回露著滿足的笑容向著永新宮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主仆倆有說有笑,對於前方走過來的人根本沒有瞧見,當發覺之時已經撞個正著。
“啊——我的花,哪個不長眼的——”封然回叫囂著抬起頭,正好看到三雙情緒不同,可同樣讓她緊張的眼睛,當下沒了動靜,囂張的情緒一下子沒了。
“參見皇上!”玉嬌機靈的首先跪了下去,然後拉著還傻愣愣站著的主子跪下。
任玉嬌著拉著跪了下來,然後又站了起來,封然回始終未發一語,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宗寒楚的眼是冰冷的,可是從他的眼底她同樣也看到了火熱,而宗寒烈那深情的眼神她壓根就沒敢看,至於陰止秋她就不明白了,他看嘛用那麼看愛人的眼光看她,難道一見鍾情?切——她又不是西施再世!悄悄唾棄了自己一下下,封然回決定將這三雙眼睛忽略。
“臣妾告退!”微微一福身,拉著玉嬌,她就準備落跑,可是——
“娘娘,請留步!”陰止秋輕輕的叫住了她,明明很輕的聲音,聽著卻如擲地有聲。
“啊?叫我?”封然回轉過身來,用食指食著自己,一臉的懷疑。
“是的,娘娘!”陰止秋在宗寒楚與宗寒烈的殺人眼光下走向封然回。
“在下想請問娘娘,可有兄弟姐妹?”
“我有八個哥哥,沒有姐妹!”封然回一人的迷惑,她將目光看向宗寒楚,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可是他卻躲開了她的目光。
“多謝娘娘回答!”陰止秋有禮的退了下去,可是看著封然回的眼神卻是肆無忌憚的狂烈。
想不通且對自己造不成威脅的事,封然回一向懶得去深思,當陰止秋退下,她馬上帶著玉嬌離開禦花園,對於背三雙炙烈的目光視而不見。
永新宮的不遠處是一片楊柳樹林,此進已過夏天,可是柳葉依舊綠著,宗寒烈就站在其中一棵柳樹下,遠遠的看著永新宮,那裏有他深深思念的人兒啊,可是他卻不敢去見她,是因為她的身份,也是因為那日皇兄對他說過的話,如果她心未在他的身上,見麵也隻是徒增傷心。
突然——永新宮的大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淡粉色的衣裙隨風飄著,她看起來猶如可愛的小仙女,可是這時應該睡得正香的她要到哪裏呢?此時她不是應該睡午覺的嗎?難道兩年來她的習慣了改變了嗎?
想著,他邁開腳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封然回頂著困意向著慈青宮而去,太後派人來說“妖姬”最近幾天越來越不精神,有“死掉”的跡象,要她馬上過去看看,她隻好舍棄午睡時間奉命前去。
當走過禦花園時,封然回卻遇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那的陰止秋,他又叫住了她,一身黑袍的他,看起來更加的陰鷙。
“娘娘,這是到哪裏去?”他坐在風月亭,手時端著酒杯,看來是在自斟自飲。
“關你什麼事?”對於這個男人她實在是沒辦法有好感,雖然長得不錯,可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的危險,也太陰沉。
“娘娘,可否陪在下喝一杯?”他不理她的態度,不理在皇宮中的禮數,要求她陪他喝酒。
“不好意思,本娘娘沒空!”很帥的轉身,不打算再跟這個人浪費時間。
“娘娘長得很像我過世的妻子,真的好像!”突然,陰止秋的語氣變了,變得哀傷憂鬱,語調中那的深情濃濃的化不開,這讓封然回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他。
他此時拿著酒杯的手已經放在石桌上,另一支手隨意的垂在身測,臉被深深的思念與哀傷縈繞著,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陰沉,可是那哀傷卻不是假的。
“你——”麵對這樣的她,封然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隻能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他。
“看到娘娘,讓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所以——”陰止秋陰沉的眼看向她,那眼神竟是那麼的深情,可是封然回卻明白,他看到的不是她封然回,而是他的妻子。
“逝者已矣,這世上沒有同樣的人,陰國師請自便,本宮還有事,失陪!”那不是屬於她的深情,所以她還是早早離開,免得又惹出什麼禍端!
帶著始終跟在身後的玉嬌,封然回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禦花園,陰止秋的目光也隨著她離開了禦花園,而一直在暗處的宗寒烈的表情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