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子建一個大活人怎可能在自己的軍營失蹤?
天大的笑話!
“今日見大軍未動,屬下傳了暗號過去,收回來的信息卻讓屬下大驚失色,屬下不敢耽擱,連忙回來稟報。”葉問臉色還未恢複,依舊一片青白,道:“齊王昨晚在軍營裏離奇失蹤,三軍將領暫不敢對外放話,隻恐亂了軍心。但沒了齊王號令,三軍須見虎符才敢動兵。王爺,您看如今怎麼辦?”
他閉上眼。頭很痛,腦海裏都是雜亂的思緒。思緒太亂,但仿佛所有思緒隻差一點,隻要找到那一個點就能迎刃而解。
以為他在擔心齊王的安慰,知道他們兄弟手足情深,葉問不忍,上前安慰道:“主子無須擔心,齊王勇武過人,一身武功少有人及,就算遇到危險也定能化險為夷。”
子建!
如果子建出事了,他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娘!
這一刻,夏侯元超突然後悔了。後悔把唯一的弟弟帶來兆京,卷入這個是非圈裏。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糟了,姚後——
就在這時候,屋子裏突然閃進十餘個黑影,瞬間封死元超可能逃生的所有去路。
“主子小心!”葉問邊拔刀邊低聲示警。
刹那間,元超突然明白了——
弟弟如何會在楚軍大營失蹤。
拂開拚死護在他身前的葉問,冰冷的笑容在唇邊綻開,夏侯元超低聲對領頭的蕭衍道:“姚後就派你們這些人來,會否太小看了我夏侯元超?”
蕭衍依舊低眉低目道:“皇後娘娘隻想讓楚王交出虎符。”
屋子裏,金絲珠簾靜靜垂落,簾外再如何風移影搖,在那頭看來也不過是影影綽綽的影子。元超看著桌子上花樽中幾枝殘敗的桃花,平靜地開口問道:“我的弟弟,在哪兒?”
蕭衍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怔了一下,然後才道:“不知道。”
即便被人團團圍住,夏侯元超臉上還是那副清冷從容的表情,眉宇之間是與生俱來的凜然貴氣,他語氣沒有波瀾,隻是很平靜的確定他的回答:“不知道?”
蕭衍深吸一口氣,才歎道:“我真不知道。”
元超輕笑起來:“也對。就算被擺了一道,但就憑你們是鎖不住他的。”
蕭衍不願對此再多說什麼,直接又道:“還望楚王交出楚軍的虎符,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他淡淡說。
蕭衍一歎,“除了我們這些人,這屋外還有成百上千,就是一隻鳥也飛不出去。大局已定,楚王還是盡早交出虎符,我們也好盡早交差。”
元超低笑了起來,伸手將佩劍從劍鞘中緩緩拔了出來,登時滿殿都是那森然的劍光。“是不是大局已定,我看還為時過早。”
蕭衍隻得長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王爺休怪我們了。”說著拔刀。眾人見狀立刻朝著元超蜂擁而上。
蕭衍隻看到夏侯元超手中銀芒出岫,足三丈有餘,矯若遊龍,快如電逝。“啪”的一聲,已將幾名黑衣人掃開數步,在他們厚厚鐵甲上打出一道灰白的痕跡。
然後,劍鋒就隻朝著自己劈麵而來。他身為皇城禁軍統領,遭遇過無數危險,就連昔日被燕王差點力劈當場,也沒有這一劍來得讓他心慌。
他下意識的拉過身旁一個同伴擋在身前,那隻利劍刺穿人體猶有餘力,就聽夏侯元超大喝一聲,保持著前刺的姿勢向前猛衝十餘步,足下青磚踏碎,劍鋒穿破人體,再穿破兩重鐵衣,刺進他的身體裏。
蕭衍隻覺胸口一辣,感覺到劍在肉體裏穿刺的冰冷,正要悲哀生命即將結束,然而,這一劍卻在離他心髒一毫厘的地方停下。
他冷汗頓時滑下,抬起頭,就看見楚王無比冷靜的俊容,他緩慢說道:“我要見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