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薑相是繼後生父,裴元淮不是他們想象中傻子,他們全力支持,自是再正常不過,蕭穗頭還是疼的,她擺手輕道:“下去吧。”

吏部尚書是燕王的人,他們貪汙的證據早就在蕭穗手中,一直引而不發,隻不過是想用在最恰當的時候,現在把這些捅到薑相那裏,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在魏王回京之前,一切都不能輕舉妄動,尤其現在她還有把柄在裴元淮手上。

等侍衛出去之後,阿碧上前呈上薑湯,忍不住感慨道:“太子……陛下倒是比以前要厲害許多。”

蕭穗微微抬眸,阿碧忽地想起她說的話,連忙跪下道:“奴婢多言。”

溫熱薑湯微灑在阿碧手上,她手微縮,被燙了下。

“你是從揚州跟我回京的,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蕭穗伸手慢慢接過瓷碗,“蕭府婢女的話傳出去,別人隻會當做是我的話,沒有下一次。”

阿碧猶豫了一陣,跪在地上道:“恕奴婢鬥膽,姑娘曾與陛下關係要好,您說什麼他都會聽,即便是這般為難情況,奴婢想也犯不著如此決絕。”

裴元淮沒遇到蕭穗之前,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如果沒有蕭穗,他現在都不一定能活著,小裴元淮甚至還能睡蕭穗的床,鬧到現在這般僵硬,連婢女都於心不忍。

“我殺了他喜歡的女子,他自小就是拗性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她開口,“寅時我要出門去魏王府,下去讓車夫備馬。”

蕭穗和裴元淮的事沒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即便貼身伺候的婢女也一樣。

她們都隻覺得當年呆呆笨笨的裴元淮隻是過分黏她,而蕭穗,也有些太寵他。

蕭穗語氣淡淡,阿碧也不敢再多問。

雨聲漸漸變大,蕭穗身子卻是有些熬不住,她開始發高燒,又扶在床邊嘔了兩次血。

婢女把裝熱水的木盆放在麵盆架上,阿碧嚇得不行,擰幹巾帕為她擦汗,蕭穗卻隻是手撐住床道:“大抵是在宮中傷到了,那兩天雨沒停過。先讓侍衛去一趟魏王府,說今日我有病在身,不得前去。”

蕭穗今早上讓人秘密傳話,說深夜要去王府書房找些東西,她是魏王府常客,倒不會有人攔她,但今日身子一病,想去也去不了。

美人臉色蒼白,如被雨打散的嬌弱花朵,連力氣都用不上,婢女為她拭去額上汗珠,不知當如何是好。

一個婢女領個年邁的老大夫匆匆進來,大夫背著一個老破藥箱。

阿碧鬆了口氣,連忙讓出位置,這大夫姓趙,從前給蕭穗父親看病,這些年也一直在照看蕭穗身子,醫術高明,嘴巴也緊。

房內檀香遮住藥香,大夫剛進屋就皺眉讓人把銅爐搬出去,又去開了窗子散氣,讓在屋中伺候的婢女都出去。

“屋內濁氣過重,不當留人,前天才說過不要擺這些東西。”

垂下幔帳遮住蕭穗纖細身子,她靠著床圍,輕咳一聲,道:“是我讓她們燃的香。”

趙大夫眉皺得越緊,他把藥箱放在地上,坐在一旁木凳上給蕭穗摸脈,卻轉頭問阿碧一句:“大小姐最近吃過什麼?”

阿碧連忙道:“姑娘說今日想吃燕窩,奴婢讓人熬了燕窩粥。”

屋內燈火因為窗外涼風搖晃幾分,蕭穗打斷她的話:“阿碧,下去,我有話要問趙大夫。”

阿碧猶豫片刻,卻還是行禮退了下去,但她也沒退開太遠,站在月洞門外等蕭穗喚她。

房中隻剩下大夫,蕭穗才輕聲問:“趙大夫醫術高明,我想應當是看出了什麼。”

她確實是故意得病,為的是暫時避過朝中和裴元淮相關的事,即便他再想強迫她為他做事,她身子不允許,他也奈何不了她。

在她生病這段期間,即使是朝中真出了什麼大事,與她關係也不大,魏王不會怪罪到她頭上。

“前天來給大小姐診脈時便覺有些蹊蹺,”趙大夫臉嚴肅起來,“我不知大小姐要做什麼,也不知大小姐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以後莫要再弄,這種事傷身子,以後老了容易留下各種病。”

“朝中事務紛擾,望趙大夫替我瞞到魏王回京。”

“因為元淮?你應該把那件事告訴他,”趙大夫忍不住道,“大小姐父親同我關係好,我不評判你所做,可稚子無辜,養在商婦……”

“常人說瞞住秘密隻有死人,”蕭穗抬眸道,“但我敬佩趙大夫,希望你不要再提,至於藥方,你開幾味安神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