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龍任眼神淩厲地射向他,拒絕相信他真的徹底放下楚恒。執著了十幾年的感情,說放棄竟是這麼容易就能放棄?他不信向淩是這樣的人。
向淩飄忽一笑,顯然對於龍任反應之激烈實在有點出乎意料的錯愕與無奈。“你明白嗎?在我心裏,楚恒永遠不可能像路人那樣簡單,她就像一個舊時的故友,我依舊關心她,也希望她過得好,但僅隻於朋友的情義。”不會少於,也不會再多。
“這話你就騙鬼去吧!”唬唬別人就算了,連他也唬?
可是,望進那一雙清澈的眼,卻是真的雲淡風輕。龍任一愕,煩躁地踱了兩步、回頭。
“是不是因為……”龍任指著耳朵,怕傷了向淩的自尊,到底沒敢真正把失聰說出口。
向淩卻是真的不在乎,“你是說因為我聾了?所以自卑?”他好笑地搖搖頭。
“別跟我說,你真的愛上那個女人?”龍任有些氣急敗壞地轉身。愛情能這麼快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身上有著最契合的氣場與最相似的靈魂,如他為黎真沁痛苦那麼多年,卻每每想要放棄到最後又割舍不了,向淩也不可能那麼快地對楚恒隻有朋友的情份。
清澈明亮的深眸忽而變得有些迷離幽深,薄煙之色說不出是否蘊涵了什麼意緒,緩緩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淡然道:“這也未必不可能。”
“你就繼續自我催眠去吧!”龍任冷凝著臉朝他怒道,憤而抄起沙發上的外套甩門離去。
“自我催眠……”他輕輕地將這四個字在嘴裏含著,怔怔地盯著緊閉的門板。一笑,又輕輕地抿時一口辛辣的酒。
這一天,難得向淩沒有出去,閑適地倚在沙發上,一臉興趣盎然地翻著手裏的書,狀似看得津津有味。
向母打轉了幾圈,覺得兒子的心情很是不錯。於是,她才款款地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
向淩抬眼看她,溫柔一笑,才又低頭看書。
“小淩哪……”
“嗯?”他好奇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落到母親身上。
向母斟酌再三,才開口:“小淩哪,我看……要不把暖暖母女倆接過來吧?這樣省得你總得這麼兩地跑,而且,我跟你幾個嫂嫂可以幫忙帶,暖暖也有伴兒。你覺得怎麼樣?”
向淩一愕,看著母親,好半天沒有開口。
“楚叔。”
楚成淵帶著疑惑抬眼,向淩俊美精致的臉龐映入眼簾。
“你來啦。”因見到他時一瞬的驚喜在思及他的稱呼時有些黯淡了下來。
可也知道,他與楚恒畢竟在兩年前便已離婚,易口也在情理之中。
“快坐下。”
向淩點頭,在他對座坐下。
笑容甜美的服務員捧著菜單上前,他慣性地點了杯摩卡,抬眼對上楚成淵若有所思的眼神。
向淩淡淡回以一笑,目光寧靜而平和,溫柔而坦誠。
楚成淵眸心又黯了幾分,假如向淩對他這前丈人的身份帶著些許扭捏或不自在,他或許還稍感安慰,那證明他對楚恒還有感覺。可是,他的態度竟是如此坦蕩,就像麵對一個以前認識的尋常長輩一樣,謙和有禮而疏離有度。
“突然約你出來,我知道有些不合適,但……”楚成淵飽含歉意地看著他。
“不,千萬別這麼說!回來這麼些天沒過去拜訪您,是我的不是。”
楚成淵無力地牽起嘴角,這孩子竟是真的如此豁達,一般人誰能做到這地步?看來,竟是真的完完全全地放下了過去!那他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是不是有些太為難他了?
同時,卻也有些慚愧,想起自己錯待了楚恒的那些年。當真白長了些年歲,竟是連一個年青人也不如。
“楚叔,楚楚的手好多了嗎?”
楚成淵早先已從傅筱瑜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所以對於向淩知道楚恒受傷,並不意外。
他深深地看著向淩,斟酌半天,終化作沉沉一歎。“這也是我今日約你來的原因,我知道有些為難你。但是,看在你們夫妻一場,向淩,你可以回去一趟嗎?”
“回去?”向淩有些不解,隻覺得楚成淵的用詞很奇怪,為什麼不是說過去楚宅一趟,而是說回去?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