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原來,便隻是故人(1 / 3)

第六十八章 原來,便隻是故人

當天晚上,楚恒便發起了高燒,連夜讓家庭醫生過來看,才知道是傷口炎症引起的。

半夢半醒間,她囈語不斷,卻始終有一個熟悉的名字哽在嘴裏。

楚成淵坐在床邊,看著她的消瘦,飽經滄桑的雙眼充滿憐惜與心痛。

想來這兩年唯一的收獲,便是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越見融洽了吧?

兩年前他的一場大病,楚氏掀起另一場權力爭奪,楚恒情感事業遭受的雙重打擊之際,向淩的出現,簡簡短短的三言兩語,卻讓他如醍湖灌頂,從蒙蔽他雙眼多年的迷霧中走出,徹底解了心結。

是呀,這是他的女兒。脾氣、性格、思路全部與他盡如同出一轍。

沒錯,她就是他的女兒,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了!

可是他解了心結,沒了棱角,能重新真正以一個父親的目光審視著她,憐愛著她,欣賞著她的時候,她卻已失去了回應他的能力,她再不是那個外表倔強高傲,咬牙和血吞也要闖出一片天隻為得到他一句肯定的那個女兒。而他,亦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她遲遲無法從失婚的傷痛裏走出,心疼之餘卻也無奈。

我們已經離婚了……

楚楚,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不……”緊閉的眸倏然自眼縫中滲出透明的淚,緊蹙的秀眉因夢魘而得不到舒展,“不、不是這樣的……”她掙紮地甩著頭,妄圖反駁腦海裏魔咒一樣的清亮回響,汗與淚交織淌下。

楚成淵看著床上睡得甚不安穩的楚恒,聽著她一句句破碎的囈語,有些心痛難當。

眼睛朝點滴瓶掃了一眼,驀然站起身,吩咐了桑姨好生照看楚恒之後,便離開。

今夜注定是個難眠的夜!他回到書房,看著書桌上的全家福,整整坐了一宿。

而是夜,向淩與龍任正坐在尊爵的VIP121房裏安靜地飲酒。

這一次,顯然與以往每一次共飲不同,兩人都非常地平靜,不像之前,總有一方心裏壓抑著。

龍任則是因為自己現在事業愛情雙得意,自然沒有借酒消愁的可能,而向淩寧靜平和的樣子,便讓龍任很是迷惑了。

於是,他今晚數度將好奇的目光落到好友身上。

向淩感知了他的目光,緩緩回頭,淡淡一笑。

“你……真的放下了?”龍任是有些不信的,他太清楚向淩對楚恒的感情,比起他對黎真沁的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深遠綿長,刻之入骨的感情說能放就能放?不!他不信!

回想起他和真沁分離那漫長的幾年裏,他恨她入骨,卻也愛之入髓,怎麼也忘不了她?

他真的不信向淩可以憑兩年的時間,說放就放,說忘就忘。

向淩好笑地回望,輕抿進一口酒,“曾經我一見紅色,整個人都會休克,可是到最後,我連見血都能麵不改色。”唇角微揚,“這世上,萬事沒有個絕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龍任猶然不信,回想起白日遇見的楚恒,俊臉變得凝重,談不上什麼感覺,心口卻始終像壓了塊大石,讓他緩不過氣來。這也是,他今晚約向淩出來的原因。

雖然說,他不見得多喜歡楚恒,甚至有些看不得她曾經那樣輕漫對待向淩的感情。可是真的看她形單影孤,落魄狼狽的模樣,他卻十分不好受。總覺得,向淩看了,該是十分心痛的。

“你似乎有心事?”

“我今天在醫院遇見了楚恒。”一頓,他放下手裏的酒杯,深眸緊鎖住向淩,想要在那雙漂亮又真澈的星眸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波瀾。可是,向淩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灑脫模樣,眸波絲毫不見波動。龍任不免有些心煩氣躁,決定再加重藥,“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是不太好,今天為了隻手機傻傻地追劫匪,結果讓歹徒給劃了一刀。”

“你知道?”龍任霍然起身,驚愕地睜大眼瞪著他。

向淩含笑點頭,眼簾緩緩蓋下來,垂眸盯著杯中晶瑩的液體。

“為什麼你還可以這麼平靜?你就這麼恨她?”

“我從不恨她。”他深深地望進龍任眼裏,眼神一片真誠坦蕩。

“那你……”

“我隻是放下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