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海望著旁邊自己的愛人,小蝶似乎又要哭了,他挽著她的肩,更加珍惜感恩,小蝶把一疊衣服放在床上,“靑涔來的時候沒帶多少多係,隻帶了這些衣服,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都送人了。”
治禹睜開了,還是不說話。
小蝶不想他睹物思人,但是她把最上麵的一件淺藍牛仔衣,上麵胸前紮滿了別針,她放到治禹手上,“這件你留著,這些別針是她去過的國家的國徽。她總算放開了自己,也算達成了她的一些願望,去了這麼多的國家。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幫靑涔完成她還沒做完的事情。把她沒到過的國家都走完。”
治禹的手輕輕撫著那些別針。
正海和小蝶不再打擾他,走到門外闔上了門。
在三天後,涵雨三人一起啟程回中國。下了飛機,治禹就隻身一人去了靑涔的舊公寓。
管理員老伯幫治禹開了鎖,留下他先走了。他知道現在這個年輕人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治禹在門口站了很久,穿堂風有些陰冷,“吱呀”一聲,老舊的門顫巍巍地開了一條縫。走廊上的微光溜了進去。治禹伸出手推開了門,裏麵的風更大,窗簾被風吹的鼓了起來,白透的就入鬼魅一般,月光經過窗戶照清了一半床前的貴妃椅。房間裏很暗,沒有人。
她真的不在了。
眼前死寂一般的黑色是那麼平靜,它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摸著打開了電燈,白熾燈跳了幾下終於亮了,房間亮堂起來,室內的一切清晰可見,好像房間的主人回來了,黑暗消失了。
簡單的一廳兩室一廚。客廳裏連一張沙發都沒有,隻有剛才的貴妃椅孤零零地臨窗放著。牆上光禿禿的,有幾點青的黴斑。牆的周圍擺放著很多造型奇特大小不一的泥陶器,治禹摸上去,手指感受到粗糙。
一張長長的大理石橫台隔出了一塊小小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隻小冰箱和微波爐,應該是廚房。橫台上放著一隻碗和一把刀叉。治禹拉開小冰箱,裏麵隻放著罐頭和泡麵。她一個人就是這樣生活的。
他打開一個房間門,裏麵已經蒙了白色的塵,電動縫紉機,裁板,剪刀上都是塵埃,角落裏豎著幾匹白色麵料,牆上掛著樣板片。裁板上靜靜地放置著一隻隨心聽,就是靑涔以前用的那隻,治禹按下按鈕,熟悉的美人魚的故事緩緩地流淌出來,讓這間房間突然有了些生氣。他的指腹來回摩擦,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隻隨聲聽陪伴她最久。
裁板旁邊立著一個人台,用白色的布蓋著,他慢慢的拉下布簾,是一件婚紗,一件還未完成的婚紗,他的手摸著婚紗……這件婚紗是留給你自己的嗎!
他接著打開另一間臥室的門,比工作室小很多。房間沒有很多的東西,隻有一個簡單的衣櫃掛著幾件衣服,靠窗的地方一張小小的寫字台,上麵有一盞卡通台燈,前麵的靠背椅上掛一件羊絨披風。一張席夢思鋪在地上,白色的被子和枕頭。床上到是堆積著許多的娃娃,那時因為她的孤單和害怕嗎?床頭地上放著一些書,顯得有些淩亂,看來她經常翻動這些書。
她要的生活原來這麼簡單。
治禹垂直把自己摔在床上,激起了一層灰,他趴在床上,拉過被子,埋進被子裏,不久,裏麵傳來哽咽聲……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