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塵被電吹風的暖風吹得昏昏欲睡,肚子突然一咕嚕,把自己給嚇醒了,嘴裏頭什麼味兒都竄了上來,眼前飛過好幾種吃食,定在酸辣粉上頭,不動了!
“謝承賀,給你報答老娘的時候到了!”
他立馬知道了想做什麼,說來也奇怪,謝承賀經曆過那麼多女人,沒有過哪一個像她一樣,隻一眼就入了心,念念不忘的,隻消一看,就清楚她那顆漢子少女心在想些什麼的。雖然粗糙,但是讓人既心疼又心愛。
“吃什麼,說吧!”
大抵人世間真的是有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存在。比如他對薛凝塵。
薛凝塵滿足地拉著她的袖子撒嬌,這是連任映海都看不到的小家子氣,“我要吃西街老劉家的酸辣粉,加上南區張記的薑母鴨。”
謝承賀一聽,正想大喊祖宗誒,可看她那種賠笑的臉,什麼不情願都說不上來了,親了親她的額頭,“等著啊,你老公我這就去!”
說不上來什麼感受,有些人就想一輩子疼著,就算是鬧騰了一點,不省心,可隻要看在眼裏就覺得放心,一顆心有了歸屬。
薛凝塵好似感應到他的想法,手壓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一印,“早去早回,我和你女兒一起等你啊!”
“這會兒是女兒了!”謝承賀搖頭無奈。
從他們家到西街要半個小時,再到南區又要半個小時,一去一回,謝承賀起碼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來,可是薛凝塵在他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就開始餓得呱呱叫。
眼珠子轉兩圈,跑到廚房翻箱倒櫃,終於從櫃子最底層掏出一包泡麵。懷孕之後,她媽和謝承賀就同仇敵愾起來,幾乎把家裏那些以前她用來當飯吃的“垃圾食品”全部給傾倒了!這一包漏網之魚讓她抱著肚子歡喜了好久。
“薛凝塵你這個肚子還敢吃泡麵!”正當她喜滋滋地含著一口泡麵沒來得及吸進去的時候,門被“嘭”地踹開,任映海擰巴著兩隻腿奔了進來,一陣風過,“借你廁所用一下!”她隻覺得眼前一陣風吹過,接著就是廁所門被“啪嗒”一聲鎖上的聲音。
薛凝塵掛在嘴上的泡麵,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任映海,你這麼瘋癲,你們家喬褚西知道嗎?
估計任映海同誌這輩子所有的囧樣都被薛凝塵看過了!她不止一次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莫名其妙從世界上消失了,找不到人了,那請撥打110,抓捕嫌疑人任映海!
“我擦!”薛凝塵看著自己的泡麵,猛然想到自己必須先毀屍滅跡,要不然,任映海絕對會向自家老娘老公告狀!
三下五除二,薛凝塵迅速解決了現場,門鈴又響了!
天要滅她啊!仰頭痛哭,照這個時間間隔,任映海還沒有從衛生間出來,估計是她老媽來了!
薛凝塵搔頭撓腮,門外的門鈴響得越來越劇烈,她心裏一個過不去,一把還熱著沒洗的鍋給塞冰箱裏頭,打開油煙機。
要是老媽問起來就說,打翻香水了,去味道!
祖宗誒,要是謝承賀在的話估計能直接戳破她的腦袋,就她這腦袋才能想到在廚房打翻香水!再說了,泡麵味能和香水味比嗎?
明明更香好嗎!
薛凝塵抹了抹手掌,去開門。
不是她母親。
她應激反射地把門甩上去,卻被門縫中竄進去的手掌給生生擋住,薛凝塵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怎麼就不忍心了,她應該特麼牛掰的就把門往他手上招呼!
該死的鄭燁然!
“你來幹什麼?”
薛凝塵抱胸往屋裏走,看也不看他。
鄭燁然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怔忪。他比誰都清楚,她隻有在抗拒、不喜歡和覺得難過的時候才會抱臂獨走。
“我來看看你。”
薛凝塵笑了,“這上門拜訪不應該早打聲招呼嗎?萬一我這家裏我和謝承賀都不在,你打算對著個門仔仔細細地看著?”
她說話難得犀利。
鄭燁然心間一痛,她怎麼可以說“這家裏我和謝承賀”!她真的嫁給了謝承賀,真的可以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組建一個家庭!
“你真的嫁給他了?”
薛凝塵莫名其妙,“這嫁人難道還分真的假的,我不為移民不為買房的,我犯得著跟人家假結婚嗎?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她不明白鄭燁然是來幹什麼的,她也不想知道,如今的她,完全不像見到這個人。
“有事請說,無事請走!你要是真心來做客,帶著你夫人一同前來也沒事,我們敞開了大門迎接你,如果不是,出門左轉!”
鄭燁然覺得霍的一股腦的氣焰往頭上竄,她什麼時候這樣和自己說過話,她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嬉皮笑臉,再不濟,也是一張溫和的臉,何時這樣一臉纖細,恨不得他早點消失了!
“阿塵,你不要賭氣,我知道你不開心,但是婚姻大事不是捉迷藏,你不能拿這件事情來賭氣!”
他還以為薛凝塵和謝承賀結婚不過是她為了和自己賭氣才做的事情,是她看不過自己和其他的女人結婚才要以此來刺激他!
居然還是這樣想!他居然以為自己結婚不過是要賭氣!薛凝塵不敢相信,鄭燁然竟然會這樣認為她的行為,還把她當做一個孩子一樣看待,“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是一長不大的孩子,但是我告你姓鄭的,我薛凝塵活得才糟心,日子過得再糙,也不會拿結婚這種事情和你賭氣!”
“那你為什麼和謝承賀結婚?”鄭燁然大吼出聲,搶前兩步扯著她的手臂,力氣大得她差點驚叫起來。
薛凝塵反手想要握住他的手給他一摔,但想到肚子裏頭的寶寶,使上的力氣又放開了。
“鄭燁然,我不想和你吵。你也沒什麼資格和我吵。”
什麼叫做沒有資格和她吵?鄭燁然瞪大雙眼,像是認不得眼前的女人,“我沒資格,那誰有資格啊!薛凝塵你敢說你不是愛我愛了十年!”
“是!我是愛你愛了十年,那又怎麼著了,我有一句不承認嗎?但那是以前,現在呢?使君有婦,羅敷有夫,這句話你比我理解得通透吧!”他還知道自己愛了他十年,十年啊,她所有的青春年少,為了他,她都快不知道什麼叫做男人了。
如果不是謝承賀,她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男人,除了像他這樣冷漠深沉的,還能有像謝承賀一樣陽光明媚的,想喬褚西一樣溫潤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