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隻雀雀(2 / 3)

驚惶之下,也顧不得鼻子被擠得生疼,她愣是硬生生把臉向上挪了半寸,便張開“血盆大口”,一嘴下去——!

“嘶。”

二哥常說她屬狗。

這回倒當真是狗到極點,尖牙利齒,一招見血。

阿雀嘴裏嚐到腥味,“呸呸”兩下,趁人吃痛,泥鰍般滑溜溜矮身一鑽,便從人懷中溜出兩步、順利逃離魔爪。然而隻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不知使得什麼腿腳輕功、竟又後腳追上,淌著血的右手虎口在她眼前一掠而過,霎時間,已然站定她身前一步遠。

又輕輕按住她肩。

“雀雀。”

那人喚她小名,絲毫不見半點慍怒語氣,竟出乎意料的溫和可親。

阿雀認出這聲音,不由一愣,下意識抬頭望去。

果真便見那日後山樹林、一見驚鴻的白衣少年,此刻卸下麵紗,一張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的上好清倌——不對,俏郎君臉、好書生臉,總之,如此這般俊秀絕倫的臉。五官無一處可挑剔,多一分則色濃,少一分則寡淡。獨獨眼睛卻生得有些“興致缺缺”。須得聚精會神,方才同人對上視線。

“賀、賀執哥哥?”

她眨巴眨巴眼。

看看他,又看看四周,最後視線心虛地飄過他仍流血的傷口。

當下幹笑兩聲,忙扯過自己袖角、欲蓋彌彰且頗存亡羊補牢之心,殷勤為他擦拭虎口。

賀執便任她拽過手去。

左手背在身後,不著痕跡地向某處輕揮三下。屋簷之上、那已然顯出鋒芒利刃的弩\/箭遲疑片刻,終究放下。

一切不過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阿雀卻絲毫不察這個中轉瞬即逝的危險。

依舊為自己沒看清人便張嘴亂咬而汗顏不已——當然,一邊擦,亦不耽誤她邊好奇追問。瞧著那賀執總是一副好相與的笑麵模樣,教她傷了也沒有半分怨言,不由又愈發軟了語氣,問道:“賀執哥哥,說起來,你怎麼也在這裏?”

“難不成也跟阿雀一樣迷路了?我就說嘛,這宮裏就是這樣,彎彎繞繞,像個偌大迷宮,要是第一次來,真是叫人找不著北……賀執哥哥,你、你也是和家裏人一同入宮,來向太後娘娘祝壽的?”

這可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今年三品下朝中官員,竟也有資格入這長壽宴?

她可沒聽說過朝中有姓賀的大官呀?

賀執看出她麵上神情懷疑,間或夾雜些好奇情緒。

索性亦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點頭過後,又三言兩語表明了自己的處境:“我父年初方才升任戶部,此次我也是初蒙聖恩、隨父入宮賀壽。”

“因是家中庶子,少有人在意,那宴會上觥籌交錯,我卻因身患奇症,滴酒不可沾,實在呆得無聊,想著能進宮的機會又確實少有,便找了個機會出來走走。沒成想一走便迷了路,又不敢鬧出動靜引來宮人,隻得在這等著,看會否有好心人路過——如此這般,阿雀,說來也巧,便這麼等來了你。”

“我……好心人?”

“難不成不是麼?”

賀執笑笑。

似是全不覺痛,隻渾不在意地抖了兩下衣袖。順勢便藏住虎口那駭人牙櫻

正要說話引人離去。

少年眼神一低,忽卻見她袖中露出一角紅木雕花盒。

怔愣間,竟忘了平素行事說話的分寸,徑直將手一指,便已開口問道:“阿雀,”他一寸不差、指向那木盒,“你這又是藏了什麼新鮮寶貝,瞧著卻怪精致……能不能拿來給我瞧瞧?”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