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符紙上的符文漸漸退色,符紙蜷縮的越來越厲害。漸漸的,有些符紙蜷成了紙團掉在了地上。大約5分鍾左右,符紙全化成了紙團落下。藥姥爺讓我退後一些,又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在紙團上滴了些瓶中的汁液。
那汁液有些像深綠色的可樂,帶著泡沫。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散了出來,我忍不住的捂了鼻子。藥姥爺依次在紙團上滴著藥水,完畢後,手捏成一個決式,對著紙團揮了三下,這些濡濕的紙團居然就冒著青煙,漸漸的凝結成紙灰塊,藥姥爺從旁邊拿了個精致的小簸箕並一個小掃帚,吩咐我,“小娃,幫我把這些灰塊收起來!”
我沒敢違抗,趕緊拿著工具,把這些灰燼收了,放在旁邊的架子上。
“藥爺爺,這些灰燼有什麼用麼?幹嘛還要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我還是摁耐不住好奇心問。
“這些呀?可是世上無雙的驅蟲藥,隻要喝一次,再不會有寄生蟲了!”藥姥爺不打算多做解釋。
原來是驅蟲藥——不過是好重口的驅蟲藥。
“小娃娃,我可是要打開這簍子了,你可要屏住呼吸!別讓裏麵的東西傷了你!”藥姥爺絲毫不像玩笑,也讓我無限好奇,這簍子裏究竟是什麼?需要這麼多的符紙來鎮壓。
藥姥爺伸出拐杖,輕輕推開了簍蓋——什麼動靜也沒有呀!
我不禁疑惑的看了看藥姥爺,卻見他正專注的看著簍子。
“咯吱!”裏麵傳來了一聲蟲鳴——像是叫聲低沉嘶啞的蟋蟀,那感覺似曾相識。
“咯吱!……咯吱……咯吱……”漸漸的,簍子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密集。我懷著好奇,揣著一絲擔憂慢慢的探頭靠近簍子。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立即止不住了胸口翻湧的隔夜飯。原來這簍子裏,是整整大半筐蟲子,而這蟲子的樣貌我再清楚不過——不是竹節蟲又是什麼,還有什麼蟲子能比這惡心?
眼前的竹簍裏儼然一片蟲海,黑紫紫的一片,此起彼伏著。沒了符紙的限製,這些蟲子愈見活躍,踩著彼此的身體,在簍子裏爬來爬去。此刻密集恐懼症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對著些蟲子的感覺,隻一陣陣惡寒襲來。
不過,漸漸的,有些不對勁了,這些蟲子開始往簍外爬。應該是太久未曾活動,這些蟲子不像是力氣十足的樣子,爬著爬著,就又掉回了蟲海。
“小娃,不想被咬,就退後點!”
我趕緊連連後退。
看我驚慌的樣子,藥姥爺微微笑了。他用指甲挑了一些“驅蟲藥”吞了下去,還讓我也照辦。我知道這不是玩笑,竹節蟲的厲害我是知道的,便忍著惡心也吞了些粉末,果真是味道奇苦。
吞了藥粉,藥姥爺顯得毫無顧忌了。他湊近那簍子,用手在簍沿上劃了一圈。簍子裏密密麻麻的竹節蟲居然安分了不少,再沒有蟲子往上爬了——這圈子真比孫悟空的圈子還厲害呀!
“小娃,你不是第一次見這東西了吧?”藥姥爺問。
“不是!在李老頭那,我也是見過的,我們還真被這蟲子折磨的不輕呢!”
“你們見的,可不是真正的竹節蟲,真正的竹節蟲,養起來可是異常繁瑣的,李老頭那那麼簡陋,按你所說,他們懂得道法不多又不夠精深,而最重要者,養竹節蟲需要的草藥,可不是尋常山嶺就能找的著的!”藥姥爺言語間有些得意。
“可藥爺爺吧,他們可是養出竹節變了呢?”
“竹節變?我都還養不出,更何況他們?”
“可他們明明養成了,當時李老頭的老伴,還附身在蟲子身上,咬了魚昆的師弟呢!”
“可我也聽你說過,那竹節變後來被你們劈成了幾段,是麼?”藥姥爺問。
“是呀!可那又怎樣?普通的竹節蟲可是沒這麼大的能耐的!”
“你又沒養過,你怎麼知道普通的就不行?”藥姥爺神秘的笑了。言畢,他單指靠著嘴,念念有詞,不知說些什麼!
忽然間,散放在房間各處的小竹簍開始劇烈搖晃,貼在簍子上的符紙開始紛紛掉落,有黑影從竹簍裏紛紛躥出,待落定時,我不禁心口一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竹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