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親結束後,靖邊侯便離開京都,回了延州。
雖然別人都以為他是擔心西北邊境的安危,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西北邊境剛打了勝仗,戎族和鮮卑都受到了重創,一時半會兒不會打過來了,再說即使他不在,有摩勒鎮守,大西北也萬無一失。
他之所以這麼快就回延州,其實是不喜歡京都的勾心鬥角,他雖然貴為王侯,但在擠滿王侯貴胄的京都,有時候是不得不卷入一些鬥爭中去的,你要是中立,那便是兩邊都不討好,後果更慘。
倒是在延州舒服,與軍人打交道,都是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他反而感到自由舒服多了。
靖邊侯走後,登門拜訪的人也少了許多,後來都聽說靖邊侯回了延州,侯府也漸漸的清淨起來。
鄧小米沒有一起去延州,好不容易回到京都,那還不好好耍一段時間再說?
作為鄧小米的昆侖奴,陳無用自然就不得不跟著一起待在京都了。
雖然他知道在這裏很危險,有人處心積慮地想弄死他,但隻要待在侯府不出去,龔家也拿他毫無辦法。
這天閑來無事,陳無用在侯府裏瞎轉悠,來京都這麼多日,說實話,他還沒好好在侯府轉轉,平時要麼在自己客房,要麼就跟在等小米身邊,侯府這麼大,他還有好多園子都沒去過。
來到東邊的園子,見倆小兒在那嘻嘻哈哈地在玩什麼遊戲,他便走近一探究竟。
倆小兒大約七八歲,隻見其中一人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形代表地界,倆人輪流在方形地界內甩釘子,釘子定在界內不倒,便在界內畫一線穿過釘子所紮之地,劃為自己的領土,像是少兒版的攻城略地。
陳無用上前:“你們玩的是什麼遊戲啊?”
其中一小兒看也沒看就回道:“這你都不知道?這叫‘琢釘戲’。”
說完才發現不對,這人誰啊?上來就跟我們說話,仔細一看,恍然大悟:“我見過你,在比武招親的擂台上,一個打了二十個,你很厲害!”
另一小孩一聽這話,立馬放下手中的釘子,仔細端詳起陳無用來,當他確定眼前的這個人。
就是那天擂台上那個黑人後,也激動地拉著陳無用的胳膊奶聲奶氣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鄧尚文,他叫鄧尚武。”說完指了指旁邊的小孩。
尚文尚武?姓鄧,陳無用猜到了些什麼。
躬身道:“我叫陳無用,是郡主的昆侖奴。”
那個叫鄧尚文的一臉懵:“是大姐的昆侖奴啊,可是,什麼是昆侖奴啊?”
就是一種好吃的,換在平時,陳無用可能就這麼逗小孩了,但他麵對眼前的兩個小孩,並沒有開玩笑,想了想笑著說道:“昆侖奴就是朋友的意思,我是郡主的朋友。”
這樣解釋最好,既不讓自己丟臉,又不會讓郡主難堪,何況在陳無用心中,鄧小米又何止是朋友呢。
鄧尚武也跑過來扯著陳無用的衣襟央求道:“我也要當你的昆侖奴!我也要當你的昆侖奴!”
鄧尚文見狀也不服輸,抱著陳無用的胳膊搖得更凶了:“我才是你的昆侖奴!讓我當你的昆侖奴吧,好嗎?求求你了!”
陳無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你們兩個可是靖邊侯的兒子啊,當我陳無用的昆侖奴,傳出去還不人頭落地?
嚇得他連忙捂住二人的嘴,悄聲哄道:“隻有大人才能當昆侖奴,小孩是不能當昆侖奴的,讓別人知道小孩想當昆侖奴。”
“不管別人認不認識你,都會把你抱起來,當眾狠狠打你的屁股的,而且,當昆侖奴有一個很苛刻的要求,你倆不具備這個條件!”
倆小孩一聽,立馬嚇得也捂住自己的嘴巴,尚文悄聲問道:“是什麼條件啊?我倆現在沒有,以後可以慢慢準備。”
陳無用不禁想笑,在倆小兒眼裏,昆侖奴是一個無比尊貴的身份,他們這麼小,自然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內心不禁有點羨慕他們兩個。
“這個條件是——必須長得黑,你怎麼準備啊?”
鄧尚文眨巴著眼睛問道:“我們用黑墨把自己塗黑行嗎?”
“不行,必須是洗不掉的那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