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墨一用力,將手從她的掌心底下抽出來,仰著臉看她,笑的慵懶:“沒什麼,那些話你都忘了吧,不過是小時候說的玩笑罷了,做不得數。如今我已經成親了,你們跟在我身邊還有什麼用?我現在是皇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要暗衛有什麼用處?”她一扯嘴角,露出個嫌棄的表情。
星衛猛的一抖,一把抓住鳳墨的衣襟,她紅著眼睛大聲的質問:“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你說啊,不是這樣!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要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說……”鳳墨從來就不是個純粹善良的人,但是她其實在內心裏比誰都柔軟,怎麼會忽然之間就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她們明明都是一起長大,說好的……怎麼會……
明黃的鳳袍上,怒飛的鳳凰正衝出九霄,鳳首昂著,睥睨眾生。鳳墨修長纖細的之間一點點從上麵劃過,勾勒出那鳳凰的身影,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刷在臉上,像是一把煽動的小扇子。她說:“你去吧,我等你答案。”她的神情是冷漠的,冷漠的像是生氣時候的玉重樓。她本就是冷漠的,和玉重樓一樣,隻是她擅長偽裝,而玉重樓卻是顯露在麵上。
“我不信!鳳墨,別以為用這種話就能讓我走,我會查出來的!”星衛氣的臉漲紅,然後退後兩步,瞪著鳳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轉身離開。
鳳墨看著她消失,盯著她方才站過的位置發呆,表情麻木,像是一尊失去了生命的精致瓷人,一陣冷風從窗戶外邊吹進來,她的身子一抖,轉過神來。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幹,站起身,走到裏間,將放在一個台子上的魚缸輕輕一轉,隻聽輕微的機拓的聲音,牆上出現了一個門,她走進門裏,在門裏一按,那門緩緩合上,竟然和沒有出現過一樣平整。
一張石榻,榻上躺著的一個人,那人英俊的臉白的沒有血色,呼吸都很微弱。他的身子僵直,直挺挺地躺在石榻上。若不是那還在緩緩起伏的胸膛,都要叫人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石榻邊上已經站著兩個男子,一個正在為那榻上的人診脈,一個緊緊盯著他的反應看。
鳳墨走上前,坐在石榻邊上:“夜怎麼樣了?你們查出個所以然沒有?怎麼昏迷了這麼長時間還不醒?”最近幾日事情實在多,她有些不耐煩。
穆然從夜的手腕上收回手,蹙起眉:“他方才醒來過一會,剛剛才又睡著,他醒來以後卻記不起前幾日的事情了,像是被人截了一段記憶洗去了一般。我和師父一起研究過,這怕是中了熙族的失心蠱,這種蠱可以先在人的體內中下,然後等經曆過這幾日事情後再催動這蠱,這樣他就會將之前幾日的事情都忘記。”
鳳墨的眉頭蹙的很深:“按理說她要報複的是我和重樓,不可能對夜出手,難道是夜知道了她的什麼秘密?可是這樣為什麼不幹脆殺了他?卻隻是將他的記憶抹去了?是不是說夜對於她來說還有其他利用價值?”她的腦子轉的很快,在一瞬間已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祝榮上前將夜的嘴唇翻開,仔細地看了一遍,點點頭:“確實是中了蠱毒,我想不是盧婉柔不想殺他,是因為她殺不了他,盧婉柔隻有蠱毒,但是夜有武功的,她打不過他,又擺脫不了他的監視,所以幹脆給他下了蠱,讓他忘記了這幾日的事情。夜中了蠱毒還能拖著身子還能跑回來,這說明他之前一直身子很好,盧婉柔沒辦法殺他。”
“這麼說他是真的知道了盧婉柔的秘密?才叫她下了蠱?穆然,你不是在熙族研究過蠱毒嗎?這毒你能不能解?”鳳墨看向一邊的穆然。
祝榮到也沒說什麼,他在醫術和毒術上造詣很高,但是畢竟隔行如隔山,蠱毒和醫術實在是相差甚遠,他也沒有專門研究過,所以沒有說話的資格。
穆然搓動著手掌,有些囁嚅:“我……我之前隻在動物身上試過解蠱,從來都沒有在人身上試過,不知道是不是能治好,治死也是有可能的……”
鳳墨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夜是第一個,誰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所以隻能破釜沉舟了:“你且放心去做吧,夜的記憶必然要恢複,不然下一個要受害的還不知道是誰!”
夜是鳳墨三天前派去監視盧婉柔的,本以為以夜的伸手,定然是能看得住盧婉柔,誰知道盧婉柔竟然將蠱毒使的這樣厲害,就連夜也沒能幸免於難。
鳳墨暗自捏緊拳頭,盧婉柔,你真的惹火我了!
那道暗門微微的震動起來,有個人影走進來,那人全身明黃,是剛剛下朝的玉重樓,玉重樓幾步走到鳳墨身邊,一伸手將她拉到眼前,上上下下地盯著看了幾遍,見她沒事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