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得是,古今中外有很多人不得其中精義,喜歡與強者爭風吃醋,到頭來隻能是自討苦吃。
戰國末期的著名政治家李斯是為秦王謀劃國事的重臣,他建議對現存的其他六國進行各個擊破的方針深得秦王讚同。他分析了各國形勢,認為韓國最弱,且為秦之近鄰,應以此為突破口,“先取韓以恐他國”。秦王讚同李斯的主張,並讓他具體謀劃滅韓之策。
正當李斯躊躇滿誌的時候,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
這個人就是韓非。韓非是韓國貴族,早年曾與李斯同就學於荀卿,攻讀刑名法學之術。但兩個人選擇的道路取截然不同:李斯擇地而處;韓非卻眷戀故國,情係家園,學成歸國,渴望力挽狂瀾,扶社稷於即傾,振興韓國。韓非一向學習勤奮,研究法家之學深得要領,能吸取法家的法、術、勢三派之長兼收並蓄,融為一體,取長而用。並以此理論為基礎,製定了一係列法家政策,如:加強君主集權,剪除私門勢力,選拔“法術之士”,義法為教,以史為師,禁止私學;厲行賞罰,獎勵耕織,謀求國家富強等等。他屢屢進諫韓王,但昏庸無能的韓王卻根本聽不進去,一心隻在享樂上。
韓非平素不受韓王重用,當得知秦先亡韓的消息後,韓王才想到韓非,急忙派他出使秦國,說服秦王,以圖存韓。
韓非原為韓王的使者,但以後的事實卻使情況發生了陡轉急下的變化。原來公元前234年,韓非到了秦地,眼見國富民安,一派萬象更新、蒸蒸日上的景象,知道這是個英明國君治下的國度,在此英雄可以一展宏圖,韓非為之振奮,而秦王讀過韓非的《內儲》、《外儲》、《五蠹》等文章,很是敬重和愛惜韓非,就把他留在秦國,想日後重用他。
“人擇明主而仕”,也是人之常情。但另一方麵,一山不容二虎,李斯與韓非,就此結下矛盾。韓非並非等閑之輩,一旦得到秦王重用,李斯地位則岌岌可危。
韓非當年就學時,才學在李斯之上,因為口吃,不擅言辯,更使他致力於著說撰文,日久,則文筆日益鋒利洗練,非李斯可比。此時,又不能審時度勢,臣服於李斯,這就使得李斯怕他受秦王重用奪走自己受寵的地位,也怕他破壞自己“先取韓以恐他國”的戰略計劃,於是下決心除掉韓非。
常言道:無毒不丈夫。李斯為除掉韓非,不擇手段,心狠手毒。李斯以先伐趙而緩伐韓等為借口,在秦王麵前輪番誹謗讒陷韓非。日久,使秦王漸漸對韓非心生疑竇。李斯見火候已到,不失時機地諫秦王道:“韓非身係韓國公子,終究是心向韓國,必不肯為秦國效力,這是人之常情。日後若放他歸國,定然貽害不淺;不如尋他個過錯,依法誅殺了事。”秦王既已對韓非產生疑心,便同意了李斯不放虎歸山之議,將韓非拘捕入獄。李斯怕秦王日久會明了真相,重新起用韓非,就急忙派人送毒藥給韓非,催促他馬上自殺。韓非一入獄,就多方設法上書秦王,申辯其冤情。但李斯對此早有所料,預先已將牢獄各關節都堵住,使韓非哭訴無門,隻得被迫飲鴆自殺,時為公元前233年。
除掉韓非,李斯一方麵除掉一個心腹大患,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麵又得以借韓非智慧,為我所用,一石二鳥。
同行是冤家,競爭對手的強弱,將直接關係到自己的命運。可惜當時韓非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李斯在秦國位高權重,又深得親王信賴。韓非不識時務,隻知進,不知退,麵對強手竟不識眉眼高低,硬著頭皮與之爭鋒,顯然缺乏低調做人的功夫。
為人處世中,要使別人對你放鬆警惕,造成親近之感,隻要你很巧妙、不露痕跡地在他人麵前暴露某些無關疼癢的缺點,出點小洋相,表明自己並不是一個高高在上,十全十美的人物,怎樣就會使人在與你交往中鬆一口氣,不以你為敵。
示弱可以是個別接觸時推心置腹的交談,幽默的自嘲,也可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有意以己之短,示人之長。
示弱有時還要表現在行動上,自己在事業上處於有利地位,獲得一定的成功,在小的方麵,即使完全有條件和別人競爭,也要盡量回避、退讓。
也就是說,平時小名小利應淡薄些,疏遠些,因為你的成功已經成了某些人嫉妒的目標,不可以再為一點微名小利惹火燒身,應當分出一部分名利給那些暫時處於弱勢中的人。
自恃己能,必遭必遭其辱
人和自然社會相比,始終是渺小的。在無窮奧妙的宇宙麵前,人應該保持一種謙卑態度。實際上,一個知識廣博的人,他所知的也很有限,這就決定了人不能自恃聰明,傲視一切。總有人處處顯露精明,玩弄手段,他們自以為這才是聰明人的表現,也能得到更多的實惠。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真正的聰明人是勇於承認自己無知的。
西漢成帝時,著名大儒劉向受成帝的指派,率領兒子劉歆和一大批學者整理藏書。
劉向治學嚴謹,為人正直,他告誡兒子劉歆說:“我們讀書人有個毛病,一旦書讀多了,便以為無所不知了,渾身染上傲氣,你一定要自律啊!”
劉歆聰明好學,深得父親厚愛,他提出疑問說:“父親學問精深,人所敬仰,難道非要做出謙遜之態嗎?和那些無知的俗人相比,父親用不著自抑啊。”劉向一聽大怒,斥責說:“我哪裏是什麼惺惺作態?我是真的自覺無知啊!你這樣狂妄,不知世情,將來要吃大虧的!”
劉歆心中不服,對劉向的話並不放在心上,他對別人說:“我父親太迂腐了,這隻怪他事事不張揚。如果換作他人,就會有更高的官職,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劉歆寫成一部目錄學著作《七略》,在別人的恭賀聲中,劉向捉醒兒子說:“你寫得很好,但我並不想誇讚你。很多人就是在他人的讚頌聲中毀滅的,因為這助長了他的傲氣。天地如此之大,我們所學所知的實在太少,如果你知道這—點,時刻牢記在心,做事才不敢張狂啊。”
在整理圖書中,—批戰國以前的典籍浮出水麵。劉向對此並不推崇,而劉歆卻主張向天下人推行這些典籍。為此,父子二人發生了爭論。
劉向說服兒子道:“古時典籍固有些道理,但它並不能揭示萬物的規律。世事千變萬化,一切貴在創新,何必拘泥於古呢?”
劉歆辯論說:“是好是壞,相信人們一看便知,我敢斷定,我的意見終會有人賞識的。”
後來,漢平帝繼位,王莽掌握了朝廷大權。王莽為了篡權的需要,他召見劉歆,假作誠懇說:“先生聰明過人,從前主張推行古籍,這實是遠見之舉啊。我的心意和先生相同,先生的大誌可伸了。 ”
劉歆感激涕零,馬上投到了王莽的懷抱。有人提醒他說:“如果事關個人前途、國家命運,那麼一切就必須慎重。王莽要重用你,福禍未知,你不能太草率了。”
劉歆自信地說:“我一向不甘為人下,今日終有出頭之日,可見蒼天佑我。以我的智慧,隻要王莽納諫,天下的局麵定會煥然一新。”
劉歆自恃己能,頻頻向王莽進言,建議全麵複古,他信誓旦旦“在我看來,世事的變化已被古人全然掌握了,現在隻要大膽實行便是。治理天下雖不是易事,但隻要多讀一些古書,也就了然於胸,化難為易。我看古籍所述完全可行,稱得上盡善盡美。”
劉韻的朋友為他擔心,說:“凡事說得容易,但做起來就難了,你不該輕下斷言。老實說,你做學問可以,對治國之術就生疏了。紙上談兵害國害己,怎敢涉足呢?”
劉歆暴跳如雷,大罵朋友是個愚人,朋友說:“我寧肯做一個愚人,這樣至少不會招惹禍患。你把自己看得無所不能,將來—定會後悔的。”
王莽依劉歆所議全麵改製,結果遭到了慘敗,激起了各地的民變。
劉歆害怕王莽追究,又自作聰明地想要發動宮廷政變,除掉王莽。很快,消息泄漏出去,劉歆絕望之下,無奈自殺了。
在大千世界、芸芸眾生麵前,我們所知不多,更不能用聰明智慧來自喻,把自己看得愚笨一些,並沒有壞處,這可以讓自己少些狂妄,多些敬畏,順應人情事理的規律。
其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各有其能,術業有專攻”;“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一個聰明人都是有局限的,隻有放下“自大”“自滿”,謙虛好學的人,才能領悟到世事的真諦;隻有放下“孤傲”“狂妄”,低調處世的人,才能得到眾人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