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案 揚州城四命奇冤案 3 俊吳周探望姐姐遭誣告(3 / 3)

張樂道:“賢侄但講無妨。”

吳周道:“不知可曾去青樓問過。”為不致讓張樂顯得尷尬,他又解釋道:“那種地方,後生吾輩一時好奇,偶一為之也並非不可能的。”

這句話,非但沒能說動張樂,反而印證了張樂心中的猜疑:“果然這後生不是良善之輩,將那大傷風化的醜行說得如此輕巧。”心中有數之後,說話便強硬起來:“看來,爾等都是見過笑館世麵的了?可我雋生兒再不才,也不致淪落不到花錢買笑的地步……”張樂說著違心話,其實是極力掩飾兒子的陋行,同時為吳周當前講出這樣的建議怒火中燒。

張樂正想發作,三姐將茶端了上來,先給張樂敬奉一盞,然後又給吳周奉上。

吳周見張樂火氣衝天,正自心慌,見三姐獻茶,忙用雙手去接,慌亂中碰翻了茶盅,灑了一身茶水。三姐見狀,忙掏出手帕為吳周揩擦。

吳周搶過手帕道:“我自己來吧,姐姐歇著。”不想那一盞茶水一滴未少地全都灑在身上,洇濕了一大片,任是如何也抹不幹淨。

三姐道:“弟弟,不如將外衣脫下來,我拿去曬一曬,很快會幹的。”

當著張樂麵,吳周有些不想脫。

三姐怕洇到內衣,便主動上來替他脫掉,嘴裏還說著:“一家人,如何就外道起來了?”

及至脫下外衣,見吳周手腕上包著藥布,忙問:“弟弟的手腕受傷了?”

“那天逗咱家那隻貓,不想逗急了,被它用爪撓破了點皮,不大妨事。”說著,吳周有些靦腆地笑了。

三姐與吳周的親昵,吳周腕上的傷,及他對逛妓院的輕率看法,逐漸串成一條線……張樂覺得血氣直往頭上湧,心突突地跳個不停,他心中的猜測似乎成了事實:肯定是這兩個禽獸不如的男女早已通奸,合謀害死雋生兒,吳周手腕的傷即是雋生兒掙紮時將他抓撓所致。

“吳周,你這廝聽著!”張樂突然一聲吼叫,“我且問你,你是如何將雋生兒殺害的,屍首埋藏在哪裏?”

突然的詰問直驚得吳周張口結舌,半晌才緩過神來:“您說什麼?侄兒不懂。”

三姐驚訝過後跑過來道:“爹爹是怎麼了,氣糊塗了口吧?”

張樂一巴掌把三姐打到一邊,罵道:“好你個娼婦,不守婦道,什麼姐弟,你二人分明早就有奸,勾結將我兒害了,好騰了你們的眼寬。待我將這惡徒送到縣衙,回頭再與你算賬!”

“親家叔你,你這是說哪兒的話呀,我來這裏是受我爹我娘囑托來探望姐夫雋生的下落,順便看望您二老和我姐姐的,弟弟跟姐姐怎麼會有那種事情?您誤會了,誤會了……”吳周辯白說。

“什麼姐姐弟弟,你們是一個爹娘生的嗎?別拿姐姐弟弟的話遮人耳目了。我問你,你們殺害雋生,把雋生的屍體藏到什麼地方去了?說!快說!”

“雋生跟我姐姐結婚,除了婚禮上和三天回門時我見過姐夫雋生兩麵,半年以來再沒見過,我怎麼會知道雋生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少廢話,快把我兒子的屍體交出來!”

“這……一點影子也沒有的事,我怎麼會知道?我……”吳周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三姐有口難辯,頓時沒了主意,嚎啕大哭不止。

家人夥計也都驚呆了,齊聲呼喚:“老爺,老爺!”似乎要提醒他言語太離譜了。

吳周稍定片刻,醒過腔來,問張樂:“你道我殺害雋生,道理何在?證據何在?”

張樂道:“你與三姐眉來眼去,頻傳秋波,這等情形豈能瞞過我的眼?還要什麼證據,這大活人沒了就是證據,你手腕上的傷就是證據,你這次來打探動靜就是證據!來人,快與我將這淫夫淫婦扭送縣衙,有什麼話到公堂上去講!”張樂說完,不由分說,拽住吳周衣領就走。

到了這般時候,辯解也沒有什麼用了,吳周、三姐隻好硬著頭皮隨同張樂及家人夥計一幹人等扭結著往縣衙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