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案 明宮三大奇案 9 顛倒黑白的《三朝要典》與三案餘波
朱由校即位後,重新啟用楊漣,信任左光鬥等人,在他們的建言下,起用了一大批正直官員,出現了天啟初年“東林士盛、眾正盈朝”的局麵。隻是這個局麵太過短暫,很快就被迅速飆升的魏忠賢攪了個天翻地覆。
魏忠賢目不識丁,卻極有權謀,歹毒陰險。他與朱由校的乳母客氏狼狽為奸,迅速爬到了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位置,控製了內宮,並逐漸操控了貪玩的朱由校。隨後開始侵入外廷,四處安插親信黨羽,不擇手段打擊異己。那時有著數不清的阿諛奉承之徒,令魏忠賢非常輕鬆地把外廷群臣弄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他的周圍,聚攏了一大批死黨,有名號的就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等。他們狗仗人勢,為虎作倀,無惡不作,製造了累累冤獄,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更重要的是,隨著勢力的擴大,他們還要鉗製輿論,為鎮壓異己提供支持。為此,魏忠賢閹黨開始全麵推翻“三案”。
追隨魏忠賢的人在“三大案”中大多被東林黨人斥為奸黨,遭到彈劾而貶謫、流放。他們始終懷恨在心,借機翻案,獲取輿論的支持。在魏忠賢死黨、刑部給事中霍維華的倡議下,閹黨開始修撰《三朝要典》。編撰該書的宗旨是,配合打擊東林黨,對萬曆、泰昌、天啟三朝發生的“三大案”進行重新論述,仿效《明倫大典》,命史官編寫成書,以公示天下,控製輿論,垂範萬世。
閹黨首先從梃擊案入手開始翻案。梃擊案發生後,王之寀質疑瘋癲一說,自己私下調查,盡管查出了事情真相,卻讓明神宗朱翊鈞和鄭貴妃很下不了台,局麵幾乎失控。逼得20多年沒有上過朝的朱翊鈞不得不召見群臣,平息眾怒。朱翊鈞本人對王之寀甚是不滿,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就有人彈劾王之寀,朱翊鈞就趁機削去了王之寀的官籍。天啟初年,王之寀才重新被東林黨舉薦入京為官,做了刑部侍郎。
閹黨得勢後,翻案的第一步就是誣陷王之寀“捏造案情、用以敲詐”,在閹黨的輪番攻擊下,王之寀終於被除名。後來又誣陷王之寀曾向鄭國泰逼索贓銀二萬兩,將其逮入刑獄,需繳納白銀八千兩贖身,最後王之寀含恨死在獄中。當初支持王之寀的人員也輕重不同地遭到廷杖、流放等處罰。
對於紅丸案,閹黨把罪魁禍首認定為孫慎行。天啟二年(1622年),紅丸案已經過去許久,耿直的孫慎行又上疏攻擊方從哲難逃弑君罪名,把進藥的責任全部算到方從哲頭上,又稱方從哲與鄭貴妃相互勾結,裏應外合,為此,“陛下應該懲辦方從哲,以雪不共戴天之仇”。
孫慎行威望頗高,此時上疏令方從哲很是難堪惱恨,隻好自請去職。魏忠賢黨羽攻擊孫慎行蔑視先皇,無人臣禮,將其削奪官職封號,流放寧夏邊關。閹黨又搜捕其他官員。在紅丸案中與方從哲唱反調攻擊崔文升、李可灼的多是東林人士,如鄒元標、李三才、高攀龍等,均列入被捕名單。鄒元標、李三才當時已經去世,就削奪了他們的封號。高攀龍則在被抓捕時跳湖自盡,他的兒子也被逮入京師,流放邊疆。
對於移宮案,因為魏忠賢本人在此案中最為李選侍賣力,且領頭盜寶,飽受失敗之苦,於是翻案更加徹底。楊漣、左光鬥被並列為罪魁禍首。二人在移宮案中出力最多,言語最激。楊漣還曾上疏彈劾魏忠賢有24條死罪。為了徹底打擊東林黨,魏忠賢又重新起用了被“除名永錮”的賈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