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花滿天(3 / 3)

我安於做著小報記者的悠然自得。

所以,在當那不期而遇的對我的些些致敬悄然而至的時刻,我那四十歲的臉上,就依然能綻放出那如孩子般一樣的笑臉……

就在去年,在一個不知是第幾代Baby VOX組合新成員的遴選現場上,我見到了久違的朋友尹登龍。就是這個能與李秀滿相提並論的韓國娛樂教父,當年曾將Baby VOX、RAIN等韓國紅星一一帶出了韓國國門,進而,讓他們的價值最大化。

在一次采訪中,RAIN曾對我說過一句很誠實的話。他說,如果沒有尹登龍最初對他的指引,他就走不出韓國,當然也就沒有他RAIN的今天。

那一天,尹登龍在上台致辭時的最前邊幾句話,當被翻譯譯出來後,我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他大致說的是,今天的娛樂圈比起十年前,已變得更加龐大又有些陌生,但還是很高興能在這個相對陌生的地方,見到了老朋友任先生……

我屏著怒放的快樂,但不失得瑟地向台上的他揮手致意!並且我也得體如明星一般,溫暖淺笑著朝四周矜持地揮舞著雙手。

而事後,我付出的代價就是,因為嘴角一直溫暖淺笑,而導致回家後臉部肌肉痙攣,並且由於一直如明星那樣矜持地揮舞著雙手,而導致第二天時,手腕子還微微酸疼。

我繼續收獲著快樂。

有一天,當我和一幫圈外的朋友,正凶神惡煞地玩殺人遊戲時,一個久違的電話打了進來。我一看,是大張偉的。

我頓時嚇了一跳,以為他們又怎麼樣了呢!

但是大張偉說的卻是,他們要開花兒樂隊十年的演唱會了,看我這邊需要多少張票。

我方才鬆了口氣。

但我注定是要顯擺一把的,於是,我將說話的分貝調高了三成,說:是大張偉啊!那給我準備十張票吧!

我是在所有參與殺人的人的集體羨慕中掛掉大張偉電話的,然後我宣布:後天看花兒的演唱會,人人有份。

據後來的哥們對我說,我那天宣布完演唱會人人有份的當口,甩頭的樣子特可愛也特有範兒……

我點頭應允著。

但他接著又說,不過也有點兒傻×。

於是,我轉身一個烏龍擺尾。

我注定會在那個花兒的演唱會上傷感不已的。

那晚,我不止一次地淚灑當場--

為了那個愛喝果汁的大張偉。

為了那個愛看軍事雜誌的郭陽。

為了那個每個節日都會發短訊給我的王文博。

也為了那個後來加入了花兒但卻早早退出的石醒宇。

當那個演唱會散場時,我出的是東門,在出大門口時,我的眼睛突然被一寶馬車的強光狠狠地給刺了一下。

我趕忙用手遮護住我那剛剛恢複淡定的臉。

那輛車子最後緩緩地停在了我的身邊,而從上邊下來的那個人,就是久違的石醒宇。

他說:任哥最近還好吧?

我說:很好很好。

然後我對他說:我靠!我那剛剛治好的女裏女氣的愛擠眼抹淚的毛病,又被那三個家夥給弄得舊病複發了!

……

在從工體回家的路上,我腦海裏一直浮現的,都是花兒樂隊那如花兒般枯榮的十年。

而那十年,其實也是我在娛樂圈跌宕起伏的十年。

無論他們分開也罷,或者以後再重新聚首也罷,總之,他們總會有許多的片刻能讓我們記取。

就如同那場歡樂的演唱會傷感地謝了幕一樣,那些聽著花兒歌聲成長的八零後的孩子們的青春,也即將集體謝幕。

在多少年之後,那幫青春集體謝幕的孩子們,或許也會像今天的我依然銘記著山口百惠、銘記著鄧麗君、銘記著劉文正一樣,也依然會銘記著那朵曾盛開在自己青春調色板上的花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