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烏鴉嘴就是我(1 / 3)

沒錯!烏鴉嘴就是我

那時候,讀者來信的內容,不光隻限於問詢蔡依林家裏的地址,問詢羅密歐會不會解散以及徐若瑄是不是正跟那個月之海的吉他手搞對象等等之類的明星八卦,也經常有些早戀的孩子,羞答答地將內心一些迷惑和甜蜜拿出來,與那隻超然獨立的烏鴉嘴偷偷分享。

自從我淡定而得體地處置了那個叫琴兒的女孩跳樓事件後,我在單位的處境,便稍稍得到改善。先不說,那陡然多出的一百元加薪,讓我真正欣喜的,是我之後,在雜誌上,也有了自己的一塊自留地。那個回應讀者來信的欄目,叫做烏鴉嘴信箱,每期,給七八封特具代表性的讀者來信,各自給出回應之後,連同那讀者的來信,一同密密麻麻給安排成擁擠的一版。

那時候,讀者來信的內容,不光隻限於問詢蔡依林家裏的地址,問詢羅密歐會不會解散以及徐若瑄是不是正跟那個月之海的吉他手搞對象等等之類的明星八卦,也經常有些早戀的孩子,羞答答地將內心一些迷惑和甜蜜拿出來,與那隻超然獨立的烏鴉嘴偷偷分享。

而那種情形,一直維持到我做了編輯記者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

而那封打探羅大佑林林總總的事兒的來信,便是在那時候收到的。

那時,對於內地歌迷一向蒙著神秘麵紗的羅大佑,剛剛在上海開過演唱會不久,於是,意猶未盡的大家夥進而想了解他的其他一切。

鑒於當時其他的編輯們都忙得一塌糊塗,也鑒於大家都覺得我的年齡偏大,估計對那個時代的歌者多少會有些了解,於是一致推薦我來寫那封回信。

我說,好吧!我來回這封信吧。

對羅大佑聲音的邂逅,我是在九十年代的那最後的一年。

而之前,那些已經風靡內地多年的《童年》、《野百合也有春天》以及《光陰的故事》、《明天會更好》等,則被我直接當成了成方圓、張薔以及一大幫與他無關的歌手們的原唱。

在輟學後,我有一段時間是在六叔進城開的那家飯館裏做夥計。

那時,國家的改革已經進行得有聲有色了,百姓的生活也慢慢變得多姿多彩,各種各樣的五顏六色的成品衣服也擺滿了櫃台,所以,大家大都不再很辛苦地去織布做衣服了。於是,作為下遊產業的染坊,也就此淡出曆史的舞台。

失業的六叔,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城開的飯館。

六叔的飯館兒是開在了一中的橋頭附近,一個叫做迎賓旅館的樓下。

那一帶,幾乎也集中了縣城裏大部分有名的小吃。

比如,橋頭上老於的餄餎麵,那是個老字號兒。當年,我和六叔進城看歌舞團時,之後的消夜大部分都是吃的老於的餄餎麵。

老於做的辣醬特別好吃,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裏麵除了辣椒之外,還有芝麻花生和牛肉粒兒!仔細嚼的時候,便會品味出來。

後來,我跟六叔回家後,也試著做了幾次這種隻是聞到便流口水的辣醬,但每次品嚐後,都覺得味道不像,用六叔的話來說,就是簡直狗屎不如。

再後來才知道,人家老於是用了秘方的,據說是加了用白芷、肉蔻、草果、八角等香料混合的一種寶貝。

幾次試製都沒成功後,我們便變本加厲地饕餮著老於的辣醬,每次都吃到老於心中滴血為止。

那時候,我們是先各叫一碗餄餎麵,再各要上一碗那散裝的啤酒後,便開始就著老於那承諾不收錢的辣醬做肴兒,每次都是一陣玩命地猛造。

那時比較有名的,還有六叔飯館邊上的燴麵館。當時,本地還沒人會那種手藝,所以做燴麵的劉師傅,是從河南專門請來的。因為離得近,所以那時經常能吃到煮羊肉剩下的雜碎,比如羊腦子、羊肚、羊蠍子之類的,而這些東西,多年以後,才慢慢被拿來賣錢。

而六叔賴以在那個名吃林立的地方立足的,則是憑著我們鎮上的一種名吃--肉丁大包子。

胖子當年為了邀請我和六叔做他的音樂顧問,第一次在鳳凰人民飯店大擺筵席時,就點了這種包子。

同時,這也是每一個曾經生活在鎮子上的人,大都畢生銘記的一種包子。

這個包子的發明人,便是當時鎮上最顯赫的那家飯店裏麵的首席師傅學聯爺。

他是我爹的棋友,當年新疆小馬鏖戰鎮上群雄時,學聯爺便是其中之一。

正因為這層關係,所以六叔便從他那裏得到真傳,這也為後來六叔進城開館子埋下了伏筆。

後來,當再和六叔聊起這種包子時,我們一致覺得,那種包子之所以好吃,不僅僅隻是那時人們物質生活極為匱乏的原因,而最主要是那時的肉好。那時候,一頭豬往往要慢條斯理地喂上三年後,方才出欄,肉臉兒足足有三寸厚,做成肉丁兒,自然好吃得不行。

再有的,就是調餡的那種大醬。那種醬,是按照古法曬製的,原料就是那時比較珍貴的白麵饃饃。經發酵後,加上鹽,然後再放在夏日炎炎的陽光下暴曬,因為怕蒼蠅到裏麵生兒育女過日子,所以,那曬製大醬的大瓷缸口上,大都蒙上一層窗紗;因為那大醬一沾水兒,就立時壞掉,所以,每逢陰雨天時,總能看到學聯爺他們忙碌地遮蓋醬缸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