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懂嗎?
孤獨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夜裏一個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孤獨是自己扯自己的頭發扯得很疼卻無緣無故
孤獨是沒人招你沒人碰你沒人惹你你卻長籲短歎、捶胸頓足
孤獨是毫無理由地猛然扔掉手中的書
孤獨是愛是恨
孤獨是思念是回首
孤獨是心裏有眼裏有而口中說不出的嫉妒
孤獨,懂嗎?
我就孤獨
我不曾走過坎坷的路
我不曾有過無望的追逐
我不曾見過地獄的宮殿
我不曾嚐過失落的清苦
我卻孤獨
我孤獨
再說自從詠兒憑借我這首《孤獨》和小梅聯袂奪冠之後,她倆就互留地址成了朋友。在那期間,估計詠兒也向她說過,我就是那首詩的作者,而小梅估計也用心記下了,於是,在一個我不曾期待的時刻,我收到了我少年時代的第一封女孩兒的信。
那封信非常的簡單,大致意思就是,問我願不願意在下個周六,去黃河渡口與一個孤獨的女孩兒見麵。如果去,那個穿白裙子帶花邊草帽的高個女孩兒就是她,她手裏會拿著一本路遙的《平凡的世界》。
在"此致敬禮"之後,她又補了一行小字,不管我去不去,她自己也都會去的。
我自然會赴約的,作為鎮上最早的潮男之一,我自然不會拒絕這很吻合瓊瑤小說情節的浪漫之約。
我的回信簡短得像現在的短訊:我去,那個騎著永久車,穿格子襯衫,手裏拿著本柯雲路《衰與榮》的人是我。
……
這,基本上就是我爛漫初戀的開始。
也就是在那一年,大我們沒幾天的歌手常寬迎來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輝煌,十七歲的他在日本的東京音樂節上,順手便摘下了一個最佳指揮大獎。那個他獲獎的消息是登載在當時最權威的《中學生報》上的,於是全校嘩然,大家奔走相告,緊接著,常寬也便成了繼雷鋒和賴寧之後,又一個我們大家學習的榜樣!
之所以我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那一期的《中學生報》上,在常寬拿獎的新聞下邊,還刊登了一個叫做"首屆泰山杯全國中學生作文大賽"的征文啟事,而我,則在後來的比賽中拿到過優秀獎。隻不過,在後來的對別人的講述中,我一直死撐著麵子不說明自己到底拿了什麼獎,我隻是含混地說得獎了!
這是後話。
再接下來,常寬的那首新歌《蘋果熟了》便迅速紅遍了全鎮。
我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學會唱的--
我從蘋果園走,盼望果兒熟
想摘一顆嚐一口,姑娘不準我動手
蘋果紅一半,有點酸溜溜嗬
要摘等到蘋果熟,現在還不是時候
……
後來,當我和小梅在黃河邊上見麵時,就特顯擺地給她唱了這首新歌。當時,直聽得那個小梅小臉緋紅,最後,她也像歌中的那個姑娘一樣,羞羞答答地低下了小腦袋……
我在攀爬河堤的關口,借口幫忙而拉了一下她的小手,那種如電流穿身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後便很少再有過了。
那天的夕陽格外金黃,那金子般的光輝,在照耀了金閃閃的黃河水上後,又柔柔地撫摸著我們那少年時代的剪影。
多年以後,有一次在常寬家裏,當我說起他的這首老歌和這些故事時,我發現,他除了覺得那些老故事好玩之外,基本上都快忘記了自己的歌詞,他隻是很驚訝地聽著我嫻熟地哼唱他當年的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