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常寬,已成功積澱成很資深的音樂人了,隻不過,卻不瘟不火就這麼一直幹耗著,始終也沒能超越他少年時代的那次輝煌。
而常寬也不曾料到,他接下來的再次輝煌,距少年時代的那次一鳴驚人,竟然要隔上二十年之久。
但那後來一次的輝煌,卻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得以體現的。
二〇〇五年的那個夏天,在成都,輕度近視的常寬硬是從幾千個唧唧喳喳的丫頭片子裏麵,分毫不差地挑出了一個叫李宇春的。而隨即,那個在一開始唱功被嚴重質疑的女孩,卻成功地接力並領跑起當時已經沒了HOT沒了F4的偶像時代。
而我,這個曾經經曆過大江大海的本鎮資深樂評人,也就一不小心順勢便成了一根金燦燦的"老玉米"。
當時,我具體是怎麼樣變成"玉米"的,我也記得模糊了。而有一個細節,我卻記得很清楚,在李宇春進入三強之後,我竟然鬼使神差般跑到西單為她拉票去了!
我是偷偷摸摸地跑到西單去的。一開始,我多少還有點矜持,但當我一頭鑽進了那一大片黃燦燦的玉米叢林時,並發現裏麵也摻雜著不少像我一樣的主編級的同行後,旋即也變得肆無忌憚,然後,一臉真誠地求著路人們幫著李宇春投票。
那天,我們還跟對方陣營的掐了一小架。原因很簡單,就是那幫家夥罵罵咧咧地說了李宇春不男不女的、有啥稀罕的之類的壞話,恰好被我方的順風耳聽到,於是,回來稟報。雙方先是一陣對毀,繼而互毆,在一陣狼煙動地的捉對廝殺之後,方才鳴金收兵。而當雙方清點傷亡時,我才發現,我的手背上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給暴強地撓了一下,並且,還零星地沁出一點兒血。
待回到雜誌社之後,編輯們問我手上的傷是咋回事時,我哼哼扭扭地避而不談。我可不能讓她們知道她們的頭兒竟然是隻"老玉米",並且還偷偷摸摸地拉票去了,這還不算,還被撓了一下,她們如果知道了內情會直接笑死的。
而後來算了算,我那點零零星星的血,基本上也沒有算白流。
鑒於那時我對流行風向有著超牛的判斷,於是,在選秀結果尚未出爐的當口,我就當機立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傍著一個哥們突擊出了一本以李宇春領銜的《超女寫真集》,然後迅速上市。隻是一周之後,那批《超女寫真集》便宣布售罄,於是,我跟我那哥們便二一添作五地大稱分錢。
我那哥們也不是常人,他叫張紅利,是國內最早做推理雜誌的出版人之一,現在報刊亭裏比較優秀的推理類雜誌或叢書,基本上都是他的,我後來給了他一個好玩的封號:內地推理之爹。而他對我,其他的基本上都不屑,僅有一點,他卻向來都是對我深信不疑五體投地,那就是對於藝人寫真集的號脈!
其實,這種信任的原因也很簡單,早年間,我就幫襯過我們老板娘出過HOT和F4的寫真,那錢啊賺得簡直不得了!
那屆的《超女寫真集》嚐到甜頭之後,他越發相信了我的對於偶像的判斷,所以緊接著後來的幾屆各種亂七八糟選秀的關口,他都有找到我,問我還幹不幹,我則一句話就直接撅回去:你想破產嗎?
再說當拿到了靠李宇春領銜05屆超女的寫真集掙到的大把銀子後,我便一個猛子紮到了亞運村車市,直接把車買了。
當夜,我便拉著一幫同鎮的在北京蒸饅頭的老鄉繞著三環一連得瑟三圈,小小的Polo車上,硬生生擠進了六七個梁山好漢。一路上,我再三鄭重顯擺:咱買這車,有人家李宇春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