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正要說話,電話響了,是溫雅。溫雅說沒想到剛奠基,南州人民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這以後,她不能不擔心了。齊鳴笑著說:“這是哪裏的話,溫總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正在做工作,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放下電話,齊鳴沉思了會,就給程一路副書記打電話,請他上來。程一路一上來,看見方良華,心裏有了底。齊鳴說了剛才溫雅打電話來的事,強調市委要將改善投資環境作為全市的一件大事來抓,並且要求一路書記親自過問,特別是做好魯胡生的工作。

程一路說這好辦,我隨後就給魯胡生打電話。方良華看事情解決了,就先下了樓,程一路也準備出門,齊鳴把他喊住了。

"一路啊,過幾天想開個常委會,先對政府班子的人選摸一摸,你看怎樣?在南州,你比我熟悉,關鍵還是你拿主意。"齊鳴邊說邊笑。

"這也好。有些人事總歸要研究的。但我不能拿什麼意見,還是齊書記和守春市長拿意見吧,我給你們做做參謀。"程一路說完朝齊鳴看了看,接著又說,"不行這樣,先讓組織部提個方案,我們再來定。"

齊鳴表示同意,就要程一路給組織部長徐成說一下,下周拿出一個方案,先提交書記會過,再上常委會。程一路點點頭,齊鳴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笑著遞給程一路,說道:"這是上次外地一個同學送的,上好的龍井,正宗地道的。你拿去嚐嚐。"

"那好,齊書記知道我就好喝點好茶。謝謝了。"程一路接過來謝道。

齊鳴從辦公桌前走到沙發上坐下來,壓低了嗓子:"敏釗的事還沒明朗吧?"

齊鳴所說的敏釗,是原來江南省副省長,去年因為受賄被雙規了。張敏釗也是程一路的妻叔,還是齊鳴的老上級。程一路應道:"好像還沒定,但是大概已經明朗了。唉!"

"是啊,我也想不通,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啊?聽說到後來,自己身邊並沒有錢。連到北京活動還是南州的幾個老總出的。"齊鳴說著歎了口氣。

"糊塗吧",程一路歎道。

"一個人在家,還習慣吧?"齊鳴問。

"我有什麼習慣不習慣,在部隊呆過,無所謂了。"程一路笑笑。其實齊鳴知道張曉玉是去年就到澳洲了的。程一路也不解釋。

齊鳴站起來,他的個子很高,典型的北方男人形象,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個溫雅,還真的了不起。"

"是啊,女人不幹事則已,一幹起事來比男人還瘋。"程一路應道。

"是晚上吧,她要請大家喝酒",齊鳴問。

程一路答說是晚上,齊鳴點點頭。程一路又和齊鳴聊了幾句招商引資的事,就下樓了。到了自己辦公室,剛坐下,溫雅的電話就來了:"程書記啊,晚上可一定請賞光。"

"好吧,到時再定。"程一路邊回電話邊將文件往桌子邊摞了摞。

"那晚上我們等您,不僅要喝酒,我還想聽程書記高歌一曲呢。我早聽說程團長在部隊時,就是最標準的男高音啊!"溫雅在那頭笑聲大了。

程一路聽著心想現在搞企業的情報工作做得多麼徹底,連他在部隊的事都搞清楚了,了得!這個溫雅不簡單哪!

溫雅的電話掛了,程一路就給魯胡生打電話。魯胡生一聽程一路的聲音,就搶著道:"我知道團長要來罵我,可是這些工人纏著我。我不出頭誰出頭啊?"

"我不是叫你不出頭,關鍵是不能往汽配城工地上鬧。"程一路提高了聲音,有些生氣。

"以後我可以不參加,但其他人我可保證不了",魯胡生道。

"不僅僅你,其他人也要保證。有事慢慢反映嘛,好不好?"程一路壓低了嗓子,勸魯胡生。

魯胡生是個直筒性子,程一路這一勸,也就算了,答應做做其他人工作。程一路最後又囑咐了句:"哪一天,將戰友們約一下,大家聚聚。"

"隻要書記有空,我們都行。"魯胡生馬上應了。

放了電話,程一路感到這半年多來,自己跟戰友們接觸也是太少了。好幾次戰友們聚會,他都因為或這或那的原因而沒去。而且,平日裏跟戰友們通電話時,戰友們的說話語氣也不像從前那麼隨便了。春節時,他曾把戰友們邀在一起,準備好好喝一次。可剛喝到一半,省裏的一位副書記路過南州,他隻好丟下戰友去陪省裏領導了。想到這,程一路由不得不有些感傷。

十點二十分,陳陽上來喊程一路書記,還有一個會等著他去作重要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