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趙守春的車走後,程一路和王碩成,還有方良華就詳細地問了問吳光大。其實不問程一路也清楚,這些老南日集團的員工,個個都參與了南日二期工程的集資。但是集資款最後被蔣和川全部帶到國外去了。問清了情況,程一路道:“這個要請良華秘書長和碩成市長一道,好好地研究。汽配城開工了,再這樣鬧下去,肯定影響建設,也影響南州的投資環境。我的意見是:先給予適當的安撫,然後再慢慢地解決。”
“我同意程書記的意見”,方良華說道:“這裏麵的人不同於一般的普通群眾,裏麵還有一些知識分子,還有一些原來南日的領導層人員。我看在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摸清情況,再作解決。當然目前,還是要按程書記的要求,先安撫,以利於汽配城的建設。”
“我看行”,王碩成看著程一路,程一路就道:“那就這樣。”
程一路上了車,方良華和王碩成繼續留下來,他們要同溫雅再商量一下。陳陽在車子裏笑道:“讓汽配城把這些員工全接收得了。”
程一路沒有做聲,葉開把車子開得飛快,好像生怕後麵有人追上來似的。事實上陳陽心裏清楚,他說的主意也隻是說說。那些人並不是要工作,要的是集資款。陳陽從程一路到市長來當秘書長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年前,程一路升任副書記,秘書和司機按理也要作調整。但程一路說還是原來的小陳和葉開吧,熟悉。陳陽因此就從秘書長秘書升成了副書記秘書。葉開為此笑話說:“托程書記的福,大家都升了。”
這雖然是笑話,陳陽和葉開的心裏也確實這麼想。跟在副書記後麵,多少比跟在秘書長後麵強。在市委大院,不僅僅官在大小,秘書和司機也有大小。秘書和司機的大小,就看他所跟的官的大小。有句順口溜:“秘書是領導的耳朵,司機是領導的嘴巴。”意思就是領導往往是通過秘書來了解一些他了解不到的事情,又間接地通過司機,發布了一些他想說卻不能說出的話。
方良華留在了汽配城,吳光大將上麵人群中主事的兩位找了進來,這其中一位就是南日原來的副總魯胡生。方良華先是說了一通大道理,結果卻被魯胡生一句話噎住了:“蔣和川當時搞項目時,市委也是這麼說的。那還是任懷航書記說的呢。可是現在……你看看,這麼多人,這麼多錢。”
“別激動嘛,老魯,你也是從部隊出來的老同誌了,覺悟總得比其它人高吧”,方良華遞過一支煙。
魯胡生接了,點上,卻並沒有說話。另一個人開口了:“你們不能說魯總覺悟高,覺悟再高錢還得要。何況這是我們所有工人集體推舉的。我們以前提議政府將這塊地賣了,先抵給我們工人一部份款子。政府也答應了,可到現在一個子兒也沒有。這不是拿我們開涮嗎?”
“話哪能這麼說?”王碩成搭茬道,“關鍵是蔣和川的案件還沒結。”
“那麼說,蔣和川案件一日不結,我們就一日拿不到錢了。”魯胡生的火脾氣又上來了。
“這當然不是”,方良華繼續笑著,站起來拍拍魯胡生的肩膀,笑道,“就這樣吧,老魯,我們回去再研究,一定給你們一個答複。汽配城這邊,就請你做做工作了。靠鬧也解決不了問題嘛!”
王碩成也附和著,大家就邊說邊往外走。方良華上了車,吳光大和魯胡生他們又站了一會,人群也就散了。
方良華秘書長回到市委,卻總感到不踏實。他知道魯胡生是程一路書記的戰友,而且是部下。程一路的話,魯胡生不敢不聽。但是,作為秘書長,他也不能直接去吩咐程一路做事。想了想,就上樓到齊鳴書記的辦公室。將剛才在汽配城的情況彙報了下,然後說:“我看這事要解決,一當然要有好的辦法,二還是要抓住南日集團為頭子的人。穩住了他,事情就好辦些。”
“誰是?”齊鳴眼光還在文件上。
“魯胡生,原來南日集團的副總。也是……”方良華故意吞了下。
“啊?……”齊鳴抬起了頭。
方良華才說:“也是程一路副書記的戰友和老部下。我看,不行,是不是請程書記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