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局長說:“我的意見是還可以查一查,最好能查清楚。”
陳大隊說:“好,我再查查,查出他做替罪羊的原因。”
那天傍晚,陳大隊和高軍兩人到了馬新家。楊敏正和兩個孩子坐在客廳吃飯,陳大隊和高軍穿的是便衣,走進馬新家時,楊敏和兒子、女兒就看著這兩個嚴肅著臉的陌生男人。陳大隊掏出公安證件,對楊敏說:“我們是刑警,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你丈夫的事情。”
楊敏一聽這話臉都白了,看著兩個男人問:“什什麼事?”
陳大隊瞟一眼這女人,見這女人滿臉憔悴又一臉驚慌,又見兩個孩子害怕地瞪著他們,便說:“我們隻是來調查,你丈夫說南區分局的關局長是他殺的,他跟你說了這事嗎?”
楊敏搖頭,“我不知道。”
“經過審訊你丈夫,我們懷疑關局長不是你丈夫所殺,你丈夫馬新不具備殺關局長的理由。我們想問問你,最近幾天,有什麼人跟你丈夫接觸比較頻繁?”
“我不知道。”楊敏說,“他從不跟我說他的事。”
陳大隊想這個女人一定在說謊,又說:“你好好想想,不要隱瞞事實。你丈夫這兩天跟你說了什麼?”
楊敏說:“他什麼都沒說。”
陳大隊伸手摸了摸馬新的女兒,笑笑說:“她父親得了肺癌是吧?”
楊敏說:“是的。”
陳大隊瞅一眼她,“你丈夫想他反正要死了就替人頂罪,他是不是拿了一大筆錢回家?”
楊敏很警惕地看著他們,“沒有,不信你們可以搜。”
陳大隊打量了眼房裏的一切,“你沒說實話。”陳大隊盯著她。
楊敏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問馬新吧。”
陳大隊打量了眼馬新家,見矮櫃上的電視機是新的,就起了疑,盯著女人問:“你丈夫在銀元娛樂城當保安,有好多錢一月?”
女人說:“一千二百元一月,我有三百多元一月。”
陳大隊沒在馬新家坐多久,他看出這個女人不會對他講實話。這個女人臉上很憂傷,同時也很固執。陳大隊把一張名片遞給她,“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打我的電話。”
楊敏接了名片,說“好”,又問一句:“馬新還能回家嗎?”
陳大隊丟下一句話:“你丈夫在公安局認罪說他是殺害關局長的凶手,除非我們找到你丈夫不是凶手的證據,否則他就回不來了。這個證據恐怕隻有你能提供給我們。”
楊敏扭開臉,“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
過了兩天,小馬又說槍他丟在湘江裏了,那天晚上他殺了關局長就跑到了公園裏,在那張石凳上坐了很久。開始他是把槍丟在石凳下,後來覺得不妥,又撿起槍,來到湘江邊上,把槍擲進了湘江裏。陳大隊就領著小馬去湘江邊上,讓他指出拋槍的地點。小馬就指著一片江水說他把槍丟在那裏了。陳大隊就從水上派出所裏借來小汽艇,又調來了兩個潛水員,讓潛水員潛到水下打撈,打撈了很長時間,槍沒打撈上來,倒是打撈上來了日本侵略軍當年進攻長益時扔下的兩枚炸彈,炸彈已鏽得起殼了,一掰,厚厚的鏽跡就往下掉。一個下午打撈完了,潛水員爬上岸,嘴唇都凍烏了,說:“找不到槍。”
小馬被帶上了囚車,囚車駛出幾百米,剛要拐彎時,小馬又指著前麵的河段說:“我記得槍好像是丟在這個地方了,那天晚上天黑,我記不清準確位置了。”
第二天,陳大隊又率領幾個手下和潛水員上了汽艇,駛到小馬重新指定的河段,下河撈槍。一個巨大的磁鐵用繩子吊著,放到水裏,潛水員拿著磁鐵在水下探索。從上午十點打撈到下午五點,粗壯的吸鐵石倒是吸上來了不少東西,堆起來有幾大籮筐,但都是些破爛腐朽的廢鐵。陳大隊問小馬:“你說這裏肯定有槍,你還有什麼話說?”
小馬說:“沒有了,我記得我是丟在這一帶。”
陳大隊覺得自己身為長益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卻被小馬玩了,很來火,“你沒有槍,你根本就沒殺關局長是不是?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你把我們公安當阿鬥是不是?”
小馬說:“我有槍,我是丟在河裏了。”
陳大隊說:“世界上最蠢的人恐怕就是你。沒有人再比你蠢了,你兒子和女兒將永遠背著父親是殺人犯的罪名,對於你的兩個孩子來說,一生一世都是陰影。別人殺了人,你來頂罪,你以為人家會感激你?人家會覺得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小馬很疲勞,身體很虛弱,他閉著眼睛說:“關局長真的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