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問管仲曰:治國何患?對曰:最苦社鼠。……今人君左右,……蔽惡以欺於君,不誅則亂法,誅之則人主危。據而有之,此亦社鼠也。
——《韓非子·外儲說右上》這位“李總”所在的公司,與大多數內資企業一樣,老板也屬於從戰略到針頭線腦什麼都要管的人。如果是按真正的權力來說,“李總”遠不如同是奸臣的魏忠賢或是和珅。因為企業的部門大多習慣了向老板直接彙報,而且絕大多數的報告也是要老板簽字才會生效。
“李總”盡管手中並無實權,但他卻是這個公司整個灰色組織的大頭目。他在這個組織上所花費的精力遠超過正常的工作,並且顯示出了傑出的影響力才能。首先是他影響到了人力資源部門,盡管招聘每個人還都需老板點頭,但他把握了前麵的一關,並且讓每個人都知道了之所以能進來,都是他舉薦有功。
招聘本身就是一個職場的暗喻,它意味著誰招聘就是誰的人。通過人員進出的新陳代謝,“李總”逐步提高了在整個公司的影響力。對於原先的老員工,隻要是老板身邊的人,他采取的策略就是拉攏,這和曆史上所有的奸臣都要拉攏皇帝身邊的太監的實質是一樣的。“幫派”對於提高執行力也的確是有好處的,但僅限於這個灰色組織的內部,對於別的異己分子,就是排擠和抗拒的鬥爭了。“李總”總能在這種不斷壯大的幫派過程中獲得職場鬥爭的快感,這也是另一種權力欲得到滿足的體現,這種滿足甚至會越來越增強他鬥爭的正義感。
現在我們換個角度思考:老板是否需要這樣的“奸臣”呢?對這樣的職場幫派,哪怕初期是陰暗的,但老板也總能覺察出他們的存在。問題在於,老板也有自己的權衡,盡管奸臣會把一些人才排擠出局,但它們總能團結到更多的人。中國的曆史早就教會了老板們“禦下之術”。你不是奸臣嗎?我就再培養些和你作對的忠臣。老板總是陶醉在那種冷眼旁觀職場鬥爭的遊戲裏,就像貓看著兩隻自己打鬥的老鼠。
〖〗朝裏奸臣得寵,忠良受害,鬧得國家貧窮交加,百姓怨聲載道。企業有奸臣,不也是如此嗎?〖〗〖〗但是,老板別忘了,“忠臣”總是鬥不過“奸臣”的。忠臣們總是鄙視奸臣們的那些做法,總覺得暗地使壞、打小報告、背後拆台不是君子所為,他們還總妄想通過忠於職守來息事寧人。但他們這樣的心平氣和哪裏抵得過充滿著戰鬥感的“李總”們呢?奸臣早已嚐到鬥爭的甜頭,幾乎把這種甜頭當作了一種快感,在一次次地蹂躪對手,一次次地排擠異己分子的過程中,他們已經把“殺死”對手當作了一種職場最大的成就。
但是老板們恰恰忘記了這些鬥爭花的是自己的成本,他不僅要為他們的薪水買單,為他們密謀置死另一方的幫派聚會的酒水買單,更要為公司裏的溝通成本買單。
治企如治國。對於企業來說,韓非子的忠告有著更廣泛的意義。企業老板要睜大眼睛,看清楚身邊是否有一些特殊人物,倚仗對企業開創的功勞,倚仗老板的信任,倚仗著與老板的特殊關係,自己素質有限,不思進取,甚至拉幫結派,牟取私利;對於外聘的優秀職業經理人則深感受到威脅,極盡排斥之能;工作上設置各種障礙,不予配合,煽動員工抵製變革,在領導麵前造謠離間,必讓新聘經理人離職而後快。
這些人是企業的“社鼠”與“猛狗”,如果有這類人存在,企業老板就必須堅決給以清除。這個問題不解決,企業要想做大做強,永遠隻是一場春夢。〖〗究竟是皇帝被奸臣利用,還是皇帝在利用奸臣? 昏君奸臣,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