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權利之勢——高舉權柄的藝術 防備下級奪權取代自己(1 / 2)

第二章權利之勢——高舉權柄的藝術 防備下級奪權取代自己

萬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

——《韓非子·孤憤》

臣聞千乘之君無備,必有百乘之臣在其側,以徒其民而傾其國;萬乘之君無備,必有千乘之家在其側,以徒其威而傾其國。

——《韓非子·愛臣》

大國的禍害在於大臣權勢太重,中小國家的禍害在於近臣太受寵信:這是君主的通病。

我聽說千乘小國的國君沒有防備,必定有擁有百乘兵車的臣子窺視在側,準備奪取他的百姓,顛覆他的國家;萬乘大國的國君沒有防備,必定有千乘之國的大夫窺視在側,準備奪取他的權勢,顛覆他的國家。

曆史上臣欺君的現象是很多的,韓非子把手握實權心圖不軌的臣子稱為“擅主之臣”。

韓非子清醒地認識到君權旁落對專製君王的威脅,於是他向專製者了提出了一係列削弱臣下勢力、防止犯上作亂的措施,並提出了加強君王集權的四個美好的東西:身貴、位尊、威重、勢隆,如果能用好這四樣東西,就能製於人而不受製於人。

韓非子對於曆史發展非常敏銳,周朝已敗,天下紛亂,諸侯國鬥爭激烈,從某一方麵來說,這也是權力的一個分化與集中的過程。而曆史的大潮也是往天下一統的方向發展,所以,《愛臣》這篇講集權為術的文章也有著曆史現實的意義。

在中國的權力格局中,王權和臣權始終是兩條相互平行的火車道,既相互依靠,又界限分明。有從小臣到大臣的正當途徑,有從小王到大王的正當途徑,但從來沒有臣到王的正當途徑。正統的王位是世襲的,對應的臣位是更替的,所以這就注定了一部分人生而為王,而其餘的人就隻好生而為臣。

〖〗萬物莫如身之至貴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勢之隆也。此四美者,不求諸外,不請於人,議之而得之矣。

——《韓非子·愛臣》〖〗〖〗強調絕對至上的王權對能力超群、頗得民心的臣下來說永遠有說不完的痛。對君主來說,這樣的臣下無論居心如何,是否真想取而代我,其存在就是錯誤的,這是家天下式政權中的一個原發性的硬傷,並不因君主的胸懷和臣下的出世有方而發生根本的改變,隻能是在不同程度上有所緩解。所以,但凡重視自己權力的君主都不會與允許手下存在這樣的大臣。即便由於外界因素不得已出現了這樣的大臣,也必定等事情完成之後除之而後快。

韓非子毫不客氣地道出了人世間的一切道理,殘酷地揭開了君臣關係之間溫情的麵紗,赤裸裸地展示了馭臣之道。後世的許多領導者信奉他的理論,將部下玩弄於股掌之中。以齊襄王與田單為例,韓非子說了“愛臣太深,必危其身”,所以齊襄王就時不時地敲打一下田單,告訴他:你是臣下,我是國王。韓非子又說:“萬乘之君無備,必有千乘之家在其側,以徙其威而傾其國。”所以齊襄王時時刻刻地提防田單,趁機削其權,奪其勢。

即便齊襄王在位時田單沒有野心,但無法保證齊襄王不在位時田單沒有野心,即便田單本人沒有野心,但無法保證他的後代、他的部下沒有野心。齊襄王看到了這一點,隻好削其權,奪其勢,以戒其心。

“忠誠”在君臣關係中是一個變量,它會因人主的能力、壽命、部下的野心發生變化。晉文公在位時,晉國六大家族,個個竭忠盡智,晉國霸業遂成,當後世君主軟弱無能時,六大家族便個個圖謀不軌,擁兵自重。齊國田氏家族也是經曆了一個從忠臣到重臣再到國王的一個轉變過程。隋文帝楊堅在北周宣帝時還能安心地做一個封疆大吏,宣帝死後,靜帝即位,楊堅入朝輔政,麵對孤兒寡母,楊堅也禁不住動了撍越之心。當一代英主周世宗柴榮在世時,趙匡胤隻是一個有一定軍權的將領,但柴榮死後,恭帝年少,無法控製這些手握重權的將領,趙匡胤因機乘便,登基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