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金蟬眉頭一皺,這天雷轟可從未離開自己身邊,有些舍不得道:“你會用麼?”
笑和尚道:“除非你放棄搜刮寶物,否則非得借我一用不可!”
話未說完,外頭忽又傳來女人驚呼聲,讓人感覺出情勢甚是危急。
齊金蟬不得不割愛了:“好吧!小心用,千萬別泄此秘密才好!我再拉它一袋,就去支援!”這才解下背負天雷轟,交於笑和尚:“記住,盡可能不要用,等我回來再說!”
“希望你準時到場,否則我管不了那麼多啦!”笑和尚抓著天雷轟,輕笑兩聲,一閃即逝。
齊金蟬自知危機重重,不敢怠慢,將楊花用棉被裹去地麵,抓起床單,很快奔往寶窟,再次搜刮寶的,結實捆了大包,連同麻袋,足足有小山高,他卻不相沉重地或背或捧,小心翼翼潛返秘道。
那出口處,即是一間隱秘禪房,齊金蟬特寶物置於一角,且看看局勢再說。
待他潛出窗口往外瞌去,果然見著一名鶴發童顏,看來有點不男不女的老頭掠陣於殿堂屋頂上,每遇慈雲寺弟兄有難。他隻要一伸手,立即能反敗為勝。
再看姐姐和周輕雲等人,雖能保身,卻比起往常殺伐銳氣弱得許多。
齊金蟬當下相準陰陽叟,如若笑和尚來不及使用天雷轟,自己得去收拾這老怪物才行。
於是潛著廊道,漸漸退去。
才行十餘丈,猝見東惻紫竹林轟出兩道閃電,在劈屋頂陰陽臾,卻失去準頭,勉強迫得老怪物驚惶躲閃。那竹林中已傳出笑和尚唉呀尖叫,已被電著。
齊金蟬暗斥:“笨冬瓜,縱使被電,豈可鬼叫?”
眼看陰陽叟發現有人偷襲,自是大怒撲去。
齊金蟬豈能讓他搶走天雷轟,趕忙喝聲掉出,大喝:“我頭防來也!”太乙神雷掌猛轟出去。果然炸得地動山搖,雷音灌耳。
陰陽叟乍聞頭陀,又見雷掌,直覺以為是苦行頭陀光臨,他豈敢大意對敵,趕忙連翻十數筋鬥,硬把衝勢煞住,掠退屋頂。
齊金蟬借此機會反縱紫竹林,笑和尚一臉窘態,苦笑著。“不大好用啊……”拿著天雷轟,心有餘惱愣在那裏。
齊金蟬頗為得意搶過手,邪邪笑道:“我的禦用寶貝,怎能讓你摸著邊?”
話未說完,陰陽叟忽見躥出來人並非苦行頭陀,敢情已被耍著,心火乍起,怒喝:“看如何收拾你這乳奧未幹小子!”疾如流星追月撞撲下來。
齊金蟬但覺勁風掃至,顧不得再耍嘴皮,喝著“神雷發威”硬是跟笑和尚默契合作,兩人各自把太乙神雷掌提至十成,驀然轉身掠起,猛轟陰陽叟。
但見雙方就快撞近不及七八尺,齊金蟬突還戳往天雷轟,猝見兩道閃電混著神雷掌,霹靂無敵地猛衝陰陽叟。
轟然一響,簡直地動山搖,兩耳欲裂,那陰陽叟哪知天雷轟威力霸道已極,一時被轟個正著,悶哼一聲,人如彈丸彈往屋頂,竟然立足不穩。便得瓦碎屋穿,掉落地麵。
齊金蟬和笑和尚自也擋不住震力,又跌回地麵,然而一擊轟退陰陽叟,何等威猛,兩人自是落地即彈起,喝喝叫著老妖物已受傷,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兩人當先搶入大廳,又自連續轟他見記強雷。
群雄但聞老妖受傷。士氣不由大振,個個絕學盡展,奇快無比又自反敗為勝,周輕雲最是狠猛,利劍一揮,硬把草上飛林成祖給砍成兩斷,斃命當場。
七手夜叉龍飛見狀,哪還顧得自持身分,手一揚,子母陰魂劍盡展飛出,裹得孫南、女空空、齊靈雲等人攻勢頓挫。
那粉麵怫俞德見狀內想趁勢追殺,冷喝一聲,太乙圈倒打出來,光環一閃,就要斬人腦袋。
朱文但見情勢危急,不得不抽出虹霞寶劍砍將過來,太乙圈吃力不著,鏘然一響。竟然斷成兩截,那俞德登對大怒,沒想到成名兵器竟被毀去,一時怒火攻心,哪顧奪個紅砂亦可能傷及自己人,大喝一聲“通通讓開”,右手一揚,猝見大把紅雲卷空而來,硬把齊靈雲等人罩得天昏地暗,
群俠不禁驚惶不已,這紅砂乃是毒龍尊者得意毒物,其毒性幾乎中人無救,縱使群俠武功高強,卻也不敢大意沾它。
眼看那毒砂紅雲飛天卷鋪開來,慈雲寺法元、智通等高手紛紛走避,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齊靈雲哪敢硬接,喝著群俠快退,趕忙撕下衣袖旋空打轉封住紅砂以掩護戰友退去。
然而俞德但見對方無法破去毒砂,得意喝笑幾聲,又自欺前,再撒一大把,簡直把天空罩得得紅一片,群俠大駭,節節倒退,卻無計可施。
至於殿內那齊金蟀和笑和尚,兩人借著天雷轟威力,打得陰陽叟招架乏力,一張臉已被轟得焦黑不堪,驚駭之餘,隻有先逃出追殺,再作反擊,猛地借兩人掌勁,硬是受身去接,猝被打得彈窗而出,滾落外頭。齊金蟬、笑和尚自是乘勝追擊,衝殺出來。
那俞德見機不可失,喝著陰陽叟快閃,一把毒砂照樣打來。
齊靈雲深怕弟弟受毒,急忙喝叫:“沾不得!”
齊金蟬鬼靈精怪,登時明白狀況,急喝袈裟袈裟!
笑和尚急忙撕下袈裟往天空打去。
紅砂沾衣,竟自腐蝕。
齊金蟬哪能讓俞德再次出手,怒將天雷轟出,猝見電蛇暴卷過去,叭然一響。竟轟得俞德暴退數步,衣衫冒煙,口角掛血。
驚愕齊金蟬用了何種功夫,竟能如此霸道。
這一愣神,群俠豈能讓他喘息,登時四麵八方攻殺過來,企圖宰了此人,自可避開毒砂威脅。
那俞德豈能抵擋群快夾殺,登時被追成落水狗。邊逃邊叫戰友助陣,然而紅砂未散,那些妖孽自顧小命,誰肯助他。
俞德情急,興起同歸於盡心理,想把裝滿紅砂瓷瓶砸往空中,若被炸開,後果將不堪設想。
齊靈雲見狀喝著眾人小心,那女空空吳文琪也已搶飛過去想截下瓷瓶,以免炸開,豈知俞德勢在必得,猝又射出另一瓷瓶,想撞爛毒瓶。
那勢來得好快,女空空竟然無法阻止,眼看雙瓶就要撞擊,她不得不喝群俠快閃,自己則連翻十數筋鬥,急於逃開。
眼看那紅砂毒瓶就要撞開,不隻是群俠,就連慈雲寺惡徒亦自四處逃竄。
就在情急萬分之際,猝聞天空乍現大霹靂打將下來,震得氣旋亂飛,樹斷葉彈,霎時烏雲四散,紅砂卷天而消逝無蹤。
眾人驚詫發生何事之際,天空已飄下兩人,一位是相貌清秀,額頭留有彎月刀疤之清瘦禪師,一位乃是白發白須的胖大和尚。
兩人含笑而立,似乎跟本不見戰況。
笑和尚乍見白發和尚,登時驚慌:“快溜,我師父來了……”不等齊金蟀反應,趕忙閃入牆角,趁機開溜。
齊金蟬當然不落人後,像小偷般溜身禪房,先躲過這劫再說。
在場諸人卻是不動,目光直在兩人盯去,一時猜不出兩人來此用意何在。
齊靈雲自是認得苦行頭陀,趕忙拱手拜禮,同時並告訴群俠來者何人。
苦行頭陀淡然一笑:“沒事就好。”
將手中一瓶東西交予齊靈雲道:“服下它,以免中毒。”
齊靈雲依言倒出白色靈丹,分給群俠,並自服下。
法元自認得那額頭留疤者正是曉月禪師,雖然暗暗高興,是卻猜不透他為何跟苦行頭陀一同前來?
正待上前說話,隻見苦行頭陀朝著曉月禪師說道:“師兄犯不著與他們這些後輩計較,適才之言,務必請你三思,如果不蒙允納,明後日我同二老諸道友,就在玉清觀候教便了。”
說完,示意齊靈雲等人先行退去。
齊靈雲這才發現弟弟不見,不安說道:“還有金蟬不知去向。”
苦行頭陀道:“較量日期已排定,諒師兄不會為難小輩吧!”
曉月禪師冷道:“這種事,不必我煩,你請吧!”
苦行頭陀淡笑為禮,隨即轉向齊靈雲表示曉月樣師既然說話,該不會為難齊金蟬等人才對。
齊靈雲無奈,隻有領著群俠先行退去。
苦行頭陀仍自朝曉月禪師說道:“師兄還請三思。”
說完。閃身,掠空而去。
現場隻剩曉月禪師一人玉樹臨風仁立著,法元立即奉承拜禮過來,並向眾人引見,隨後他始敢問禪師為何跟苦行頭陀同行?
曉月禪師表示是中途遇上,法元但覺不是同路,心頭寬慰不少,遂要引導曉月進入大殿廳,以稟明狀況,也好請示定奪。
就在眾人人將移往殿廳之際,忽聞大殿有人高喊:“失火啦!”眾人往後瞧去,竟然濃煙滾授,火苗掠躥天空,映得半天火紅。
智通見狀,簡直掉魂,跟著自己一手興建慈雲寺就要毀於一旦,哪還顧得招待曉月,焦喝著:“救火,快救火!”
如喪家之犬追衝過去。
法元更是嗔怒:“峨嵋這群孽障,簡直數人太甚!禪師留步,在下去去就回。”說完拜禮掠去。
曉月禪師靜靜看著火光,冷冷一笑:“他們的確欺人太甚!”停立不動。
這把火,似把他以往恩怨再次燒燃起來。
那把火正是齊金禪所放。
他想著寶物已經到手,此寺已無價值,幹脆燒了它。
然後趁亂開溜,如此不但可以躲過敵人追擊。亦可混水摸魚,避開姐姐追捕,今晚出擊,實是獲益匪淺。
眼看大火一發不可收抬,連燒三廳兩殿,十數禪盡全都卷入火海,慈雲寺徒眾宛若盤子奔上後下,或灌水、或拆房,亂成一團。
齊金蟬暗自好笑,說道:“早知一把火這麼好用,早就該放啦!”說完。始追亂征著兩大包寶物,偷偷潛出慈雲寺。
方行半裏,笑和尚已迎過來,焦心不安道:“你不怕回去被人家罰你吃掉這些寶物?”
齊金蟬道:“當然怕!”
笑和尚道:“既然怕,你還扛?”
齊金蟬道:“誰要扛回去?”
說完四下瞄去,但見左山林地點不錯,遂養過去,找株大樺樹下,挖個深洞,把兩裝寶物給理了。始軍心大定地拍起得意雙手,說道:“走吧!神不知鬼不覺!”
忽有聲音傳來:“埋完了吧!還不回家受罪!”
不知何時,齊靈雲已立在兩人背後,一張臉想嗔凶又想笑,變幻不定,她深深吸氣。始裝出凶相。
畢竟弟弟如此怪異行徑,讓人瞧來實是哭笑不得。
她本是隨著群俠離去。但始終放心不下弟弟安危,遂又請命折返,忽見大火滔天,心知定是弟弟作怪。
正待遊近一瞧,已發現有個人馱著兩大袋東西,賊頭賊腦潛出,正是弟弟沒錯,送一路暗自跟來,想瞧個究竟,始發現弟弟竟然為了盜寶而迷倒自己,實在可笑又可恨!
齊金蟬但聞聲音,猛地轉身,一張臉訝異著窘困,幹笑道:“姐好厲害功夫,能追人於無形,佩服佩服!”
笑和尚自也幹笑立於一旁,不敢多言。
齊靈雲斥道:“哪有你厲害,敢向親姐姐下毒。實是天下第一毒手,簡直是無人能及。”
齊金蟬幹笑道:“姐誤會了,那是大補酒,喝了能增補精氣神,當然。偶爾也會想睡。
但那對身體有益無害……”
齊靈雲斥笑:“回去喝三大杯,補補你自己腦袋吧!”
齊金蟬道:“姐可能要失望了,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很不幸,我正有三大杯!”齊靈雲嗔道:“還不跪下請罪,難道要姐姐請出家法不成?”
這聲嗔喝,迫得齊金蟬雙膝落地,心頭直覺姐姐真的動怒,隻好救了軟語道:“姐,您也該替我想想,我是男人,怎能一輩子躲在您懷抱?”
“什麼懷抱?”齊靈雲斥道:“就因為如此你就可以明目張膽向姐姐下手?此事要是傳開,你叫姐姐臉麵往哪兒擺?”
越想越委屈,兩眼不禁含淚。
齊金蟬自知做得過火,隻好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麼?”齊靈雲感傷道:“你哪次乖乖聽過我的話,你眼裏根本沒有我這個姐姐,你也不必道歉,從今而後。我不再管你便是!”
說完,別過頭去,似在哭泣,雙手不停撫向臉麵。
齊金蟬好生內疚,急道:“真的!我下次不敢了,一切但憑姐姐處罰便是……”
足足沉靜幾分鍾,齊靈雲心緒較為恢複鎮定,轉身過來,冷道:“回去吧!後天開戰,不準你再自作主張,知道嗎?”
齊金蟬聞言,自知姐姐己原諒自己,登時來勁一笑道:“知道啦!一定遵命!”
齊靈雲實在拿他沒辦法,哄笑一聲道:“還不起來,跪死這裏不成?”說完,先行轉頭離去。
齊金蟬連說遵命,拜了大禮,始敢爬起,朝著笑和尚吐舌頭,低聲說道:“擺平了,好糗啊!”
笑和尚也沒什麼看戲笑容,暗自苦歎道:“你已擺平,我師父卻還在玉清現,怎麼擺都難平啊。”
說完,搖頭直苦笑。
齊金蟬道:“你師父會如何收拾你?”
笑和尚道:“嚴重的話,閉鎖東海三年,從此見不到可愛的花花世界。”
“這倒是嚴重了……”齊金蟬道:“假如說,是我逼你來呢。”
笑和尚道:“師父會相信嗎?”
“我想到了!”齊金蟬道:“你就說,本是去刺探消息,後來發現龍飛徒弟柳宗潛要非禮石玉珠,你才出手相救。反正柳宗潛已被我幹掉,死無對證。石玉珠可能也逃出禁雲寺。
此事自無人知曉。”
笑和尚眼睛一亮:“這倒可行,石玉珠是武當派,多少可以搪塞!”
隨即問及玉珠種和狀況,齊金蟬一五一十說個清楚,兩人這才落膽,大大方方用著齊靈雲後頭,返回避邪村玉清觀。
其實,玉清觀那些前輩,對於這群後一晚輩暗自出戰,並非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