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飯吃完,李瀾滿足了胃,見韓維還很有耐心地在旁邊等,他心裏歎了口氣,想與其被許小年抖摟出來,這點陳芝麻爛穀子還不如自己老實交代,如果對方敢變節,他還可以使用美男計挽回一下什麼的……
正當暗暗盤算著接下來的一二三步的時候,一陣熱氣吐到耳背上,伴隨撫在後背柔若無骨的手,酥麻感一下子從心髒竄到腦子裏。李瀾瞬間就懵了,盡管隻失神一兩秒,已足夠韓維把唇湊過來。
他毫不客氣地咬上去,眼睛眨也不眨,漆黑的眼珠在燈光下就那麼盯著李瀾,水亮水亮的。
“韓——”李瀾胯間發燙,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奔韓維的腰帶去了,卻被他雙手抓住,舉到頭頂。動作霸道地毫無違和感,好像私下練了千百遍似的。
李瀾又懵了,這動作平時是他的戲碼。
韓維鬆開他薄冷的唇,舔了舔唇上誘人的銀絲,對上李瀾不動聲色的眼,一笑,眼裏是濕漉漉的暗潮。他手上的力道緊了緊,以示今晚性質的不同。李瀾悶哼了一聲,沒反抗。
“作為補償,今晚我在上麵。”韓維低聲說著,推開茶幾,三兩下扒掉李瀾身上的衣物,隻剩一條內褲。
眼角瞥到僅剩的遮羞物中那玩意兒的腫脹,情欲濃重地笑看他一眼,伸手一彈。
李瀾立刻像被點了撚子的炸藥罐一樣膨脹起來,暗欲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韓維不為所動,直接跨坐上去,順著他精壯的胸膛一路向下吻,所過之處吻痕清晰。
李瀾被這漫長的前戲折磨得難耐無比,連連吐出熱氣,卻還忍著反壓過去的衝動,克製地順著韓維的節奏走。在看到他故作霸道的吸允他皮膚時,他眼裏升騰起幾分笑意。
“今晚我就伺候伺候你——”低抑的聲音止不住地抖,“隻是,你,未免太弱了吧。”
韓維後背一僵,一盒汗珠順著他肩胛骨滑下來。沉寂的幾秒,韓維扣住他的腰身,語氣泠然,“你很快就知道。”
3
事情還是在李榮軍這邊漏了。
李瀾本該想到許小年會第一時間找最能阻擊他的人阻擊他的——或許他早已想到,隻是想不出除了殺人滅口之外的好主意解決。
李瀾跪在書房的地板上已經三個小時。
前一個小時李榮軍氣到肩膀抖得就沒停下來過。後兩個小時他冷冷瞪著不肖子一言不發。
李瀾也不辯白,緊抿著唇,鬢角也漸有細密的汗珠凝聚。
“你說、你有什麼理由!”
“爸……”
“別叫我爸!我嫌丟人!”李榮軍把桌麵拍得震天響。
“我,喜歡他……”
“你敢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家門!”老爺子是真氣了,從小對這個大兒子他沒打過也沒罵過,可現在,他恨不得照著他腦門子來上三五十個子彈。
“爸……我知道您難以理解,但是我是認真的,我不可能喜歡上任何女人。求您成全。”
“嗙!”
沉重的一聲響,跟了李榮軍十幾年的鐵拐棍愣是在李瀾身上打彎了。而李瀾受了這麼狠一悶棍,愣是聲都沒出。
隻是哆嗦了一下,感覺馬上要吐出三升血,可卻隻吐出一口無力的空氣。那種無所不在的疼,讓人恨不得立時昏死過去。
“爸!”門口的李渢再也偷聽不下去了,不得不現身。“有什麼話好好說,大哥、他……”他看向哥哥,同情又無可奈何。
“滾出去,別回來。”李榮軍一字一頓,說得清楚極了。這話是對李瀾說。
李瀾扯了扯低壓的嘴角,眼神頑固地像一塊冰。
李渢在旁邊看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那天的後續是李瀾在老爺子發話後沒有動,也沒有像衝動小青年一樣霍然起身揚長而去從此與家族一刀兩斷和自己的情人雙宿雙棲,而是又跪了一個多小時。
等李榮軍一言不發離開書房去睡覺的時候,李瀾已經站不起來。又冷峻著臉不許人扶,試了好幾次,膝上包括肋下傷處傳來的脹痛越來越強烈,後來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
韓維在第二天登門拜訪。
此時李瀾還躺在二樓床上休養生息,王絮那廝氣定神閑地囑咐他如果兩天內敢下床這雙腿鐵定就廢了,膽子大了不少。
“伯父。”他甫一開口,李榮軍刀子一樣的眼神就飛了過來。
韓維把姿態放到最低,“伯父,瞞著您是小瀾和我不好,我知道……您不會接受我,但是請您考慮小瀾,他不能孤單地走完一生,我很愛他,會陪他一輩子。”
“出於起碼的尊重,我不想對你說出太刻薄的話,但是這麼不要臉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再在我麵前說起。”
韓維的表情像隔空被抽了一巴掌,卻還低眉順眼地杵在那裏。
樓上的李瀾聽到這種話,心一抽一抽地疼。他的指甲都快把床單摳破了,愣是沒讓眼睛裏的淚兒滑出來。
4
韓維和李瀾三天沒通電話。
第三天李瀾從床上下來,跑到父親麵前繼續跪。李渢看不下去,另一方麵進來也是心裏憋屈,就陪著大哥一起跪,被李瀾斥了幾回,也斥不退,滿臉為兄赴義之表情。
李榮軍卻鐵了心,不為所動。他年輕在紅白刀子裏混,是蹭著槍子兒活下來的,生的兒子理應與他一樣。有辱家門,他丟不起這臉。
於是淩夏這天晚上帶喬梓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幅“父慈子孝圖”。
他當時很驚訝,沒見過大哥這麼低三下四過。更令他驚訝的是,這種情況持續不止一天了。他看看李瀾的側臉,這個令他生疏了十幾年的大哥,第一次他對他有種肅然起敬之感。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喬梓雖然與韓維交好,也什麼都沒勸。她不認為李榮軍是她勸得動的,另外這種事情越勸越大發,一不小心讓老爺子認為三個兒子聯合起來反他,這事兒能成才怪。
回到家裏,喬梓依舊為這事兒神傷,床上運動也顯得心不在焉。淩夏無奈地抱著她的肩膀,撒嬌抗議,“老婆……”
喬梓推了他一把,用被子裹住身體坐起來,很鬱悶地說,“你說韓老師和你哥怎麼辦?”
“別人的心少操。”淩夏下床,端了杯冰水回來,另一杯恒溫的給她。
“可是……韓老師現在肯定很不好受。”喬梓泯水,皺起眉頭。肯定要比李瀾難受得多,雖然他平時總是一副笑臉迎人的受樣——額,是和善樣,但內心的苦比誰都多。隻是從他那雙眼睛裏,誰也看不出。就那麼個能看見的人,眼見要被生生拆散。
淩夏站在床前,立姿像在背景布前一樣慵懶自得,差別在於現在是裸的,線條完美得像是上帝親自拿錘子雕出來的。所謂鬼斧神工。
喬梓無視之,挑眉問,“你想辦法勸一勸?”
淩夏輕歎著跳上床,“最近李家走背字兒,老三把快到手的女朋友弄丟了,現在老大這事兒又曝光,我可不想觸閻王黴頭,要出人命的。”事不過三,要是他再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婦兒整丟了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