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心髒撞了一下，烏林身上的煙草味出奇地不令她討厭。她微微偏頭，烏林正好轉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男生先愣了一下，而後歪頭在她耳邊親了一下，輕聲說，“做我女朋友。”
那時候，他還連蘇可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一句完全不算表白的表白，卻被蘇可一直記在心裏。
3
做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後他們住在了一起。烏林把蘇可帶到破舊的公寓裏，收拾了一下雜亂的臥室，在雙人床的右邊加了一套被子。收拾好後，他滿意地摟著蘇可的肩，笑言，“你以後跟我住，等我有錢了，給你換個大房子。”
蘇可看著他，不言。這個男人，昨天還在吵架的時候給了她一巴掌，現在又許諾把自己的世界都給她。而重要的是，她還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知道自己陷了進去。她踮腳咬住烏林的嘴唇，發狠地說，“你必須得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否則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
烏林隻是邪笑，嘴唇壓得緊了些，手指探進蘇可的衣擺。
蘇可並沒有很多把握，她也知道即使烏林把刀子捅進她心裏，她也不會忍心傷害他，她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烏林厭棄她拋棄她的那一天，因為她總是不經意看到烏林和別的女生出雙入對，每次幾乎都不一樣。
但是他對她始終如一，好像正是女友的銘牌用強力膠粘在她頭頂，沒人能摘下去。他依舊在她唱歌時站在她身後伴奏，下來後點一杯冰水給她，自己喝威士忌。如果有客人難為他，不用樹開口，他已經為她出頭，而方法無疑是大打出手。每每此時，她錯覺，他不是好鬥，而隻是單純地在維護她。他甚至買過一枚不算貴的鉑金戒指，溫柔的給她戴在無名指上，雖然後來被她弄不見了。
溫柔的烏林，讓她感動地不知所措。
但是她從此知道，他不會離開。
4
他不會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可她錯了。
門鈴聲又響起來。蘇可身體一抖，跑去開門。鐵門拉開，李渢漂亮的臉蛋露出來。她知道是他，所以沒有失望。烏林敲門從來不會按門鈴，隻會對著防盜鐵門放腳大踹，鄰居多次表達不滿，他我行我素。現在，再也不會想起那樣的擾民聲，她也盡力去習慣。
“有空嗎，一起出去？”李渢靦腆地笑對她，高高的個子能把她的影子全部包裹住。
“好啊，我換衣服。”蘇可應答。
兩個人從電影散場一直逛到夜市結束。李渢成長了不少，逛街時一直少言地陪在蘇可身邊，偶爾買開起來很美味的串燒給她，撒很多辣椒。他曾對她玩笑又認真地說，“你就算臉上長再多痘痘，在我看來都一樣漂亮，所以喜歡盡管吃。”
這一夜蘇可也的確吃的很盡興，好像好久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幾次被辣出了眼淚。李渢手裏提著瓶冰水，遞過去時卻漸漸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即使好吃也不必這麼拚命吧。”
“嘿，我貪吃嘛。”蘇可靦腆地笑了笑，拍他的肩，噝噝地抽著嘴裏的空氣，拿過水瓶又是一大口。
夜市的燈火璀璨，遙遠的對麵還能望見燈塔，閃爍著幽暗的無人欣賞的光芒。不知不覺都已經是深冬，蘇可裹緊身上的大衣，呼出一口白氣。她問了一些喬梓的事情，李渢一一回答，偶爾也俏皮地揶揄一下被老婆管製的二哥。
蘇可微笑點頭，知道喬梓過得很好。每次提到喬梓，她會想到那個曾經被她掛在嘴邊念念不忘的大叔，不知那個未曾謀麵的男人如今過著怎樣的日子，是否已經放下。在烏林離開後的某一天，她突然生出強烈的念頭想要去找那個傳說中的大叔一睹廬山真麵目。見一見他，跟他說上幾句話，雖然沒什麼共同話題，但是還是可以說點什麼，什麼都行，然後共同在公園走一走，喂喂鴿子。
這股欲望不知從何而來，她當然也是想想作罷。她能夠控製自己，像分針控製時針那樣精準淡定，不疾不徐。
這條夜路很長。李渢見蘇可沉默良久，突然站定，狠狠吸了一口冷氣，出聲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