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賀蘭紹喘了兩口氣,嘿嘿低頭猥瑣的笑,「他在床上的時候可騷著呢,怎麼樣,見識過沒……那小腰扭得,可比他那個沒趣的姐姐強多了……」
溫玖氣的雙眼通紅,憤怒的撲了過去想要扇他的臉。
他的心髒在不停地狂跳,就像是臨死之前發出的哀鳴一樣,手腳兀自顫抖,跪在地上像是從來都不認得賀蘭紹這麼個人。
他說的根本就沒有一句屬實。
「你撒謊。」溫玖覺得自己呼吸都像是有些困難,喉嚨哽塞的嚴重,他大喘氣著看著賀蘭樞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耳邊聽著他依然平靜的聲線一字一句道:「溫玖再喜歡你,他也有自己的底線。你自己該是比我清楚,他幫你這麼多年,是因為喜歡你,還是因為溫夏,因為賀蘭蘭。」
賀蘭紹大笑的聲音頓時止住,陰霾的眼神掃向賀蘭樞。
對,蘭蘭。
溫玖茫然無措的抬起頭,看著賀蘭樞,心底期望他能在說一些什麼關於蘭蘭的話。
那是他姐姐留下來的唯一的血脈,這世界上和他關係最親近的孩子了。
賀蘭紹拳頭緊握,還在自顧自的說一些彷彿能讓他自己好受一些的大鬼話,溫玖的牙齒狠狠的咬著嘴唇,卻感受不到一點的痛意。
賀蘭樞這個時候才終於有了動作,他對於室內的髒汙黃若無睹,慢慢的走到了賀蘭紹的身前,用鞋尖輕輕的挑起了他的臉。
那是他從來都不會做的極其充滿諷刺的動作,溫玖印象中一向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卻自始至終對自己都很溫和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對著賀蘭紹說道:「溫玖在醫院孤獨了十年,你接下來的生命,就對著這滿牆的佛祖懺悔吧,賀蘭紹。」
溫玖這才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這裏的牆壁。
牆上全都刻著繁雜的佛像,平日裏悲天憫人的佛祖在這陰森環境的襯托之下居然顯得有些毛骨悚然,賀蘭紹身邊的牆上還有許多指甲摳過的痕跡,顯然是厭惡極了這滿牆的神佛。
被鎖鏈困住四肢的男人身上衣衫襤褸,俯在髒汙的地麵上憤怒嘶吼亂叫著什麼,卻一個成串的句子都沒能說的出來。
賀蘭樞淡漠轉頭,頭也不回的離去。
溫玖不能離開他很遠,自動就被莫名的距離限製牽引到了他的身邊,他跟著賀蘭一直出門,直到外麵的太陽灑在了他深邃英俊的臉上,溫玖才看清楚了他緊抿的唇角和一直向著太陽光眯起的眼睛。
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來小時候有個人曾經告訴過自己:「想哭的時候你就對著太陽呀,打一個噴嚏再流眼淚的話就沒有人再笑話你了。」
賀蘭樞卻又低下了頭,捂著臉靠在了一邊的樹上慢慢的滑座了下去,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他的臉上並沒有一點的淚痕,可溫玖就是覺得他很傷心,他看著賀蘭樞又取下了脖子上的那個項鏈——本來完好無損的鏈子居然出現了斑斑駁駁的裂痕。
賀蘭樞麵無表情的看著質地並不好的翡翠在他手中四分五裂,再也沒有正形,溫玖覺得心裏很難受,明知道碰不到,卻還是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
就在手觸碰到翡翠的一霎那,一陣極其刺眼的白光從翡翠中央閃出,隨後溫玖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