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四年的時間,溫玖的葬禮卻一直都沒有公開處理過。

今天的日子,就是溫玖的葬禮。

他死的並不光明,原因也並不好聽——雖然賀蘭家對外一直都說他是車禍之後身體殘疾常年住院,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

有些人指著他的牌位私下裏交頭接耳的感嘆,「這個死的倒也算是風光了……賀蘭家兩個少爺,全都佔了個幹淨,聽說那位還是他親生姐姐的丈夫……」

溫玖聽到這樣的話,隻覺得一盆涼水像是從頭澆到了腳底。

是啊。他可不就是這麼卑劣的一個人,偷拿自己丈夫的東西,交給私心喜歡的賀蘭紹——他的姐夫。

溫玖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很是無地自容,哪怕在這麼長的時間之內他和賀蘭紹一點越矩的動作都不曾有過,哪怕在他察覺起了疑心之後就開始有所保留,可這一切,也全都是自己的錯。

是他對不起溫夏,對不起賀蘭樞。

話音被進來的賀蘭樞打斷,鋪滿了白帆的祠堂頓時寂靜無聲。

賀蘭樞在他的牌位前祭拜,隨後就轉身走了。

溫玖又聽到了後麵的竊竊私語:「聽說自從娶了那位之後,賀蘭樞身邊就再也沒有過別人了……」

「什麼時候有過人了?」促狹的聲音漸漸紛紛雜雜的響起,溫玖聽著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聲音,漸漸的隨著賀蘭樞漸漸的遠去了。

「先生,去哪?」

賀蘭樞坐進車裏,表情淡然,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色,道:「監獄。」

「是。」司機答應,助理在一邊也跟上了車,車子啟動,漸漸的往溫玖並不熟悉的道路開了過去。

昏暗的房間內隻有窗邊的光線微微透出,這裏四下都很陰濕,單獨隔開的牢房就像是與別的地方徹底隔絕了一樣。

助理和司機都留在了外麵,獄.警打開了門後就走到了一邊,把地方留給了賀蘭樞。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髮絲一絲不苟的梳理到了耳後,隻有眼鏡微微反射出了昏暗的燈光,帶來了一絲並不屬於這裏的光點。

「嘿……賀蘭樞,我的好大哥,這個時候,怎麼想到要來看我了?」賀蘭紹身上很是狼狽,頭髮已經長到了齊肩的位置,卻一點都沒有打理過。

賀蘭樞不管怎麼樣都是賀蘭家對外公開,而且禮數也都齊全的長子,因此不論是在外還是在內,比賀蘭樞年紀要大一些的賀蘭紹卻依然要叫他哥哥。

這裏四處都有糞便和尿液的臭味,他睡的地方也四處都是黴跡斑斑,都是破破爛爛的棉襖。

溫玖一直沉默的站在角落裏——他現在感知不到溫度,沒有嗅覺,沒有觸覺。隻能聽和看。

「四年之前,我並不打算對你做什麼。」賀蘭樞幹脆利落的開口,「母親畢竟養育了你二十年,即便不是親生的,也拿你當作自己親生的孩子一直撫養。」

賀蘭紹聞言嗤笑一聲,顯然並不把這句話當作一回事。

「可是溫玖。」賀蘭樞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唇線緊抿,「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就這麼被你逼到了絕路上。」

賀蘭紹聞言頓時像是聽到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前俯後仰的狀若瘋癲。

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麵還綁著鐵鏈子,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很明顯的拖到地麵的聲音。

「那個騷.貨。」賀蘭紹近乎報復的抬起臉,他的臉上全都是髒汙,隻有一雙亮的有些神經質的眼睛和已經發黃了牙齒還能看出一點顏色:「你拿他當寶貝,他可不拿你當一回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