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章 合一(2 / 3)

玉磐子不知他們之前已經碰過麵,忙作了一揖,道:“這位便是月師伯了?小輩玉磐子,是金玉山莊玉真人座下的弟子,這二位是……”

月疏桐敷衍地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樓上叫了桌菜,我們邊吃邊說。”

到了三樓雅座,幾人才明白所謂邊吃邊說的意思就是這女子吃,其他人說。

因為先前的不愉快,景函和林炎對這位據說道法十分高深的女子並不信任,倒是玉磐子十分盡職盡責、勞心勞力地幫景函介紹病情。

月疏桐一邊餓虎下山似的對著滿桌子菜狼吞虎咽,一邊時不時點點頭示意她正在聽玉磐子講話。

玉磐子介紹完病情,巴巴地看著眼前的“高人”,指望她能給出個解決對策。

可月疏桐卻完全沒有理睬他的意思,直到他實在忍不住發問,這才道:“我不太懂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玉磐子頓時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月疏桐一邊嘎嘣嘎嘣地咬著花生米,一邊認真地給自己剝蝦肉,眼皮也不抬地道:“說了這麼多,你們到底是誰有病?”

玉磐子愣了一愣,清了清嗓子,道:“中法術的是玹宗師兄。”

月疏桐用剝下來的蝦鉗剔了剔牙,不鹹不淡地看向景函:“哦?我看他挺好的啊。”

熱臉貼了半天冷屁股,又被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番,林炎終於忍不住了,道:“我也覺得師兄挺好的,既然這樣,還是不勞煩這位師伯了。”

話畢,拉著景函就要走。

月疏桐冷不丁說了一句:“日前我經過極北之地,偶遇一名渡劫散修,奇怪的是,他雖有渡劫期的肉身法力,生魂靈竅卻都隻是元嬰期,若不是還有另一名道法詭秘的黑衣修士陪著,說不定早就一身法力喂了冰原熊。”

景函身形一頓,她又繼續狀似漫不經心地道:“更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懂得怎樣催動金丹轉化靈氣,隻能靠那名黑衣修士輸送靈氣,不過這輸送的方法嘛……”她嘿嘿一笑,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猥瑣,目光再次落到了景函的身上。

夢中的事情,景函從未具體對人敘述過,麵前的女子卻知道的比他更詳盡。

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占據了他的身體,害人奪寶,甚至還與人行苟且之事。

隻是稍微想想,景函就不由得怒氣橫生。

水藍色的靈氣化為絲絲閃電在空氣中爆裂開來,玉磐子驚訝地看著景函,不知道方才女子說的話到底哪兒出了問題,竟惹得向來平心靜氣的小宗宗如此惱怒。

達到了目的,月疏桐再不裝腔作勢,她半仰著頭與景函對視,似笑非笑:“巧的是,這名名為‘景函’的修士,正是傷害九焰宗刑堂座首的凶手。“

景函冷著臉反駁:“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月疏桐眨了眨眼,故作不明:“那他到底本意是什麼?”她喝了一口酒潤嗓,繼續道,“更巧的是,他還偏偏和本門頗有淵源,是本門‘逆徒’的傳人,果真是師徒相傳的惡劣……”

“住口!”景函拔劍出鞘。

月疏桐的聲音一絲不亂,繼續用那嘲諷的語調道:“……我也隻能勉為其難,清理門戶了。”話畢,她挑釁地看向景函。

雅間中的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玉磐子瞧瞧月疏桐又瞧瞧景函,簡直要急出了一頭汗。

正在此時,雅間的窗戶被從外打了開來,一名手持玉簫的男修目光在雅間中掃了一圈,對月疏桐道:“往金鼎閣去了。”

月疏桐眼神一亮,抬腿就往桌上踩想要翻出窗外。

玉磐子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她想吃霸王餐。

女子一邊拐帶了桌上的最後半條雞腿塞進嘴裏,一邊回頭道:“我去清理門戶了,各位回見。”

她所謂的“清理門戶”,自然就是之前說過的“清理”如今占據景函軀殼的人,可清理過後,這副軀殼還會存在嗎?

眼看多年苦修就要毀於一旦,景函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跟著翻窗出去。

林炎怕他有什麼閃失,忙禦劍上前,堪堪攬住了他的腰。

玉磐子隻是稍微遲疑了片刻,就被趕上來防吃霸王餐的店小二拉住了,說是要結了賬才能走。

他肉痛地出了十個靈貝,不斷安慰自己這趟是公差有報銷。

待小二終於把餐後附送的兩壇酒送上,先後離去的四個人早就沒了影子。

因為離火城防護大陣的作用,即使是渡劫期修士在其中也不能施展出一步千裏的身法。

月疏桐興衝衝地趕到金鼎閣,男修所說的“一黑一白兩名渡劫修士”早就沒了影子。

她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埋怨道:“你怎麼不知道先把他們抓起來?”

男修笑道:“師叔不是想親手縛住他們嗎?”

“那你也可以把他們五花大綁,隻留兩隻手讓我綁啊。”月疏桐強詞奪理,臉上卻沒有多少埋怨的意思了。

景函站在整個陸地上最大的交易所的正中,空氣中仍殘留著的熟悉水靈氣息清晰地告訴他,就在半刻鍾前,他的原身還在此處施展過法術。

如果現在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

景函左右看了看,拉著林炎想讓他當人形坐騎。

尚未動身,一柄玉簫橫在了景函麵前。與月疏桐一道的那名男子嘴角含笑地勸道:“追不上的。”

景函固執地想要繞開他。

男修又傳音入密:“你就算現在追上了他,又能做什麼呢?叫他把軀體還給你嗎?還是直接殺了他?”

一言驚醒夢中人,景函一腔想要奪回自己軀體的熱血都冷了下來。

他是太過衝動了。

如今的他隻有元嬰期,而他的原身就算靈魂再不濟,渡劫期的修為擺在那裏,隨便動動指頭就能把他弄死。

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為什麼奪取他的身體——是單純地看中了他的修為,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之前,他不該再輕易接近“自己”。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糟蹋,他又有些閑不住。

林炎不知師兄這突然的焦躁從何而來,擔憂地看著他。

通過月疏桐的話和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他隱約能猜到那名名為“景函”的修士與師兄有莫大的聯係,且師兄對那人也極為關心,甚至隻聽到一點兒風吹草動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尋個究竟。

可偏偏知道內情的人都和打啞謎似的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他連一點兒門路都摸不到,隻能胡亂猜測。

“師兄。”他扯了扯景函的衣袖,試圖用撒嬌賣萌來舒緩景函的情緒。

景函的胡思亂想被打斷,頗有些不耐煩地看向林炎。

林炎還從未見過景函這副模樣,頗有些受傷地放低了音調:“師兄……我們……我第一次來這,要轉轉嗎?”

景函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雖毫無興致,卻還是答應下來——金鼎閣中寄售的寶物眾多,標價全憑賣家喜好,在這時常能淘到不錯的東西。

林炎雖是九焰宗中人,卻從沒到過金鼎閣,看什麼都十分新奇。

再加上他又有意引景函說話以分散注意力,兩個人走走看看,在斷斷續續的介紹中,景函的情緒竟真稍稍平複下來,能夠理智地正視現在的狀況——無論如何,那人占據他的身體為非作歹已成事實,他既然一時半會無法改變,不如就在現在的軀殼裏安心修煉。

畢竟在未來的時空裏,那個軀殼終是要死的。

隻是現如今許多事情都脫離了原本的軌跡,他的原身還會渡劫失敗嗎?

景函正胡思亂想著其中的因果關係,林炎突然捏了捏他的手,指著人群包圍的某處道:“師兄你看,那件法衣可適合你!”

景函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件雨過天青色的法衣正被重重符籙保護著展示在金鼎閣大堂的正中,更有八名虯髯大漢懷抱寶劍鎮守在其四方。

如若他的眼光無錯,這八人中起碼有一半以上是元嬰期修士,若有陣法配合,更是足以擋下渡劫期修士一擊。

能花這樣大力氣守護的東西,難道是……

見景函果然對這件法衣感興趣,林炎忙護著景函往前擠,因為體格和修為的緣故,他們沒費多大力氣就擠到了法衣前麵。

和其他商品一樣,水晶做成的防護罩右下角鑲著一張小小的卡片,上書“法衣·水天一色,道器,下品,水屬性,起拍價五萬靈貝”。

林炎每看見一個詞眼睛就亮一分,直到看見價位後,這份驚喜立刻變為了深深的驚嚇。

五萬靈貝?!

他敲了敲雖然已經恢複了大半精神但還是喜歡偷懶的001號,問:“這衣服是真的嗎?水屬性的道器?”

001號懶洋洋地搜索一遍數據庫,道:“真的,書裏提到過,好像屬於一個名叫‘海玲瓏’的魔女。”

林炎對後麵半句絲毫沒有興趣,反正現在係統正壞著,無論原本的劇情怎樣都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看了看景函,後者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水天一色法衣的銘牌。

“怎麼才能拿到這件法衣?你能查到嗎?”他問001號。

001號翻了個白眼:“你瞎嗎?五萬靈貝起拍不認識字啊?”

林炎立刻嗆回去:“你蠢嗎?有錢我不會自己買還要問你?”

001號冷笑兩聲:“沒錢還想釣男人,早點兒回家自己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