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本命寶劍還在原身手裏,景函手上隻有李玄宗生前留給他的那柄劍。
他左右掂量了一下,感覺還成,作勢在空中劈了一下,空氣立刻震蕩出一小段波紋,隱約可以看出完全施展出來時的一劍之威。
“這是……”林炎咽了口口水,
景函看了看他,道:“離我們遠一點。”說完就簡單粗暴地召喚出一道水柱把林炎給弄走了。
因為熟悉大概的步驟,找回仲滕魂魄的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
景函一手持著寶劍,以劍尖為鉤,勾起了那常人並不能看見的魂魄。
接著,隻見一道藍芒亮起,四周的空氣仿佛都驟然一冷,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從下至上倒著斬向景函身後的位置。
而仲滕一直被壓製住的魂魄也隨著這一動作被徹底地抽了出來。
他傻傻地盯著景函看了幾秒,神智不太清醒地喊了句“小景景”,就“嘭”地一聲倒了回去。
姍姍來遲的引路修士簡直看傻了。
他小跑著到景函跟前,磕磕絆絆地說:“這……這是……這是好了?仲師兄他……?”
景函點了點頭,道:“是,休息幾日即可。”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使過這招劍招,他隱約感覺有些脫力,甚至腿腳發軟。
他四下環顧,問:“不高興呢,讓它把仲滕帶回去。”
引路修士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
林炎亦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道:“大概還在和另一條狗打架吧。”
景函皺了皺眉,問引路修士:“那你?”
引路修士看著景函蒼白的麵色,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熟練地用法術把仲滕的身體抬起來,像是趕屍一般帶著人走了。
“我們也回去了嗎?”林炎有些不滿之前被當成累贅一樣丟來丟去的待遇。
景函抿了抿嘴,道:“先去看一看不高興。”
果然,排第一的是傷員師兄,第二的是蠢狗,第三才是自己。
林炎有些小情緒,不過還是應了聲,召喚出飛劍,一邊環住景函的腰大吃豆腐。
“閉上眼睛。”他催動飛劍升起來。
景函動了動肩膀,從箍得死緊的懷抱裏找了個舒服點兒的位置,閉上眼。
一陣隱約的酒香氣悠悠飄入了他的鼻尖。
林炎亦聞到了酒香,自從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白酒了,更別提這香氣,一聞就是不得了的好酒……
他有些饞地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地想要尋找這香氣的源頭。
景函卻警惕地四下查看,偌大一個角鬥場,怎麼早沒有晚沒有,偏偏這個時候有了酒香氣呢?
能做到在周圍隱藏這麼久卻不被他發現,難道又是一名渡劫期修士?
甚至就是那名黑衣人?
他推了推林炎扒在他胸口的手臂,朗聲道:“何方道友在此,為何藏頭露尾,不肯出來相見?“
四周靜寂無聲,隻是酒香味更濃,幾乎到了不飲自醉的地步。
林炎亦感受到了此間奇怪的氣氛,微微驅散上腦的饞蟲,放開景函,做出備戰的姿勢。
“嗷嗷!!!”一陣犬鳴聲打破了沉默。
角鬥場的一道鐵閘門後,一條黑白色的巨犬一躍而出,直直地撲向景函。
林炎不很熟練地橫劍一攔,卻被靈巧地避過,巨犬重重地在他的身後落下,親昵地在景函的手臂上蹭了蹭,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仿佛在控訴“你怎麼能丟下我,你壞”。
景函沒有理睬它,目光仍死死地定在那扇門後。
又一個紅色的身影緩緩從門中走了出來,隻不過片刻未見,不高興步履穩健、威風凜凜,簡直和從前他們見過的那個土霸王不是同一條狗。
而它的背上,一名身著鬆垮道袍,頭上歪歪斜斜束著個道髻的女子正盤腿坐著。
她一手撐著巴掌大的麵盤,另一手則拿著個足有她三個腦袋那麼大的酒葫蘆,那酒香氣就是從葫蘆裏傳出來的。
隻見那女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酒,十分豪邁地用手腕擦了擦下巴上落下的酒水,順便打了個醉嗝兒,這才撐起一雙杏眼,毫不客氣地打量起了景函。
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刻籠罩了整個角鬥場。
景函死死地咬住了牙關,這才忍耐住沒有吐出血來。
女子緩緩地站起身,姿態挺拔出塵如同青竹,眉眼間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金玉山莊,李玹宗。”她抽出別在腰間的一柄破竹劍,直直地指向景函,“你和文河仙君之親傳弟子、九焰宗供奉、渡劫期仙君景函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