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番兩次(1 / 3)

聽到文河二字,景函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對方不僅能輕易地分辨出他這半吊子的劍招從何而來,甚至還對他原身的身份師承一清二楚。

因為仲滕總喜歡大咧咧宣傳的緣故,景函這個遊離世外的散修在某些小圈子裏還頗有些名氣,而他是九焰宗的供奉更是稍微一動腦子都能想到,隻有他的師父是文河這件事情……

雖然他從未有心隱瞞,可知之者甚少。

就連仲滕也不過是知道他師從一位隱世大能罷了。

眼前這女子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難道是熟人?

景函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那女子片刻,他向來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即便是一麵之緣的人也能清楚地記得,而此女的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皆不是容易讓人忘懷的類型。

見景函不答話,女子臉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修真之人無懼四季嚴寒,站在角鬥場中之人卻都隱約感覺周身的空氣一涼,仿佛在她麵前,所有人都隻是絲毫沒有法力的普通人。

林炎畢竟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短,不曉得其中的可怕,兩步上前把景函護在身後,朝女子道:“我們不認識什麼景函,把狗還回來,我們還有事。”

女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林炎,輕輕巧巧從不高興的背上落下,手中的竹劍卻扔指著景函,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在不知女子的來意之前,景函自然不會貿然承認什麼。

他順著林炎的話道:“道友說的名諱,我隻是偶然聽過,並不識得那人。”

出乎景函的意料,女子挽了個劍花,輕易地收回了竹劍,籠罩四周的威壓陡然一散。

“這樣麼?”她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陡然把竹劍甩進了泥土地麵之中,直勾勾地看著景函。

才下過雨的冬日,泥土凍得僵硬,這柄竹劍卻深深插入地麵一尺半長,劍身極穩,隻餘兩條破布條做成的劍穗一晃一晃的。

要不就是這竹劍的材質特殊,不易磕傷碰傷,要不就是這女子法力太強、劍氣充盈,用法器和用竹杆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實質性的區別。

林炎和景函皆看著這柄竹劍,一言不發。

女子終於繃不住了,心道哪來的鄉巴佬,一點都不懂江湖規矩。大咧咧地換了個沒正形的站姿,一副小流氓打劫的語氣道:“喂,我劍都插了,你們到底和不和我打?”

景函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不過還是下意識地道:“不。”

“嘖。”女子一腳輕輕點了點地麵,原本嚴絲合縫卡在泥地裏的竹劍立刻飛回到了她的手上,“那就別怪我欺負小輩了。”

她話音未落,一雙杏眼微微眯起,露出極認真的神色,一柄竹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直地刺向景函。

林炎立刻召喚出了一堵熾熱燃燒著的火牆攔住女子,卻生生被竹劍給刺開了一個大洞,她卻恍若未見似的直直從火牆中穿了過去,毫發未損,連步伐都沒有減慢半分。

眼看那劍就要刺入咽喉,景函疾退幾步,長劍一揮,再次使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

劍招一出,他就暗道不好,之前的一劍耗盡了他所有的元氣,而大約是受如今的軀殼所限,重新恢複的元氣竟然隻有元嬰期。

也難怪麵對女子時他會感受到如此之強的壓力。

兩人劍鋒交錯,景函的劍氣徹底被壓製在了劍身周圍,毫無威脅性,而女子足以毀掉整個角鬥場的劍式竟然也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那竹劍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輕在景函的肩頭一擊,斜斜地蕩了開去。

這是……試探?

景函偏過臉去看那女子,一股清晨的竹葉與酒香氣混合的味道撲麵而來。

“渡劫期的靈魂,元嬰期的肉身,嘖……”她定定地看著景函,仿佛覺得十分有趣。

猝不及防被看穿,景函臉色微變。

女子當然沒有錯過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像是得到了預想中的訊號,她重新把竹劍插回腰際,兩步退到了半空中,再次問:“你當真不認識景函仙君?”

景函遲仍舊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女子身形一動,正攔在道中,景函換了好幾個方向都沒能走脫開。

她似笑非笑道:“這就奇了怪了。仲滕所中的法術十分奇特,唯有重複施展同樣的法術才能解除。而此法術,正是我派逆徒文河所創。”她笑起來,“文河這一脈,向來是一師一徒傳承,他亦隻有景函一個徒弟,你與他師徒二人素不相識,又怎麼學會的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