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明看病房裏沒什麼事可做,就出了病房,見寇娜娜在門口默默地抹眼淚。對她說:“娜姐要不就回去……還是在醫院外麵臨時休息一會兒呢?這兒有我,阿姨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休息什麼?也睡不著。”寇娜娜有氣無力地說。
張常明還是勸說:“阿姨這傷得不輕,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院,以後要熬的時候兒多著呢,你還是回去休息會兒吧!咱們得輪流在這兒值班。”
“唉,你最近有事嗎?不忙呀,楊贏那兒什麼時候都忙,是指望不上。那你先去我家休息吧,大老遠跑來也累了,晚上再來換我。”寇娜娜說著,拿出一串鑰匙給他。
張常明接過鑰匙,問寇娜娜:“這兒還缺東西嗎?我晚上一塊兒拿過來。”
“不用了,病房裏什麼都不缺,你快回去吧!”寇娜娜說。
張常明邊走邊想:寇娜娜的凶悍勁沒了,說話也柔柔的,還真不習慣。再一想,自從認識寇娜娜後,凡是說起媽媽的時候她都會變得柔情和傷感起來。
張常明到了寇娜娜家,在哪個屋休息呢?寇娜娜和她媽媽的房間都不好睡,幹脆在客廳沙發上躺一會兒算了。張常明把客廳稍微收拾一下,躺在沙發上開始鼻觀口口觀心的調息起來。
張常明神清氣爽的起來時,還不到下午五點,就早早來到了病房。
寇娜娜沒想到張常明來得這麼早,說:“你睡了會兒嗎?要值夜班的!”
張常明微笑說:“休息好了,不一定非要睡覺的。我在這兒也可以邊值班邊打坐啊。”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媽醒過來?”寇娜娜問。
張常明立即微笑變苦笑,說:“我真沒辦法,就算法術能練到師父師叔們那樣法術通天,可是阿姨這是實病,得靠正經醫術。再說了這是醫院,要步罡念咒燒化符籙,也太……”
沒等張常明說完,寇娜娜一雙紅腫的大眼定定的瞅著他說:“躺在這兒的是我媽!你有辦法救她,我就求你救救她,你要沒辦法我也不怪你!”
張常明被瞅的渾身不自在,隻好搓著手說:“別急別急,讓我想想。辦法應該有……”說完張常明在病房裏一會兒撓頭拍腦門,一會兒踱步掐手指,心裏盤算:火神丸、雷神丹都沒帶著,針灸不敢用,指針術還沒練成,該怎麼辦?絞盡腦汁想著用什麼招兒能把娜娜媽弄醒。
“有啦!試試這個!姑姑說過香珠兒可佩戴也可內服。阿姨能喝水嗎?醫囑怎麼說的?”張常明摘下脖子上的香珠兒對寇娜娜說。
寇娜娜接過半個小手指肚大的香珠兒,疑惑地說:“這個珠子怎麼用呀?灌下去呀?問醫生肯定不讓用呀!”
張常明說:“試試吧!要用小半碗水化開。”
寇娜娜端來半碗水時,張常明已經把香珠碾碎了,碾碎的香珠放進水裏,隨著小勺子反複碾壓攪動,病房裏頓時香氣彌漫,香味順著鼻孔直往腦子裏鑽。
寇娜娜驚呼:“這麼香!你平時就掛脖子上?我還以為你噴了香水呢。”
張常明看香珠兒完全化成了藥水,對寇娜娜說:“娜姐你去門口看著人,有醫生護士來趕緊提醒,這兒交給我。”
寇娜娜去了門廳。張常明拿下娜娜媽的氧氣麵罩,用手指蘸著藥水在她鼻下抹了兩下,掰開下巴,用小勺子喂了幾勺,再把麵罩戴好。靜靜地站旁邊看了一會兒,娜娜媽沒反應,索性又把藥水在她鼻下抹了幾下,剩下的全部喂進嘴裏。又過了幾分鍾,娜娜媽眼球似乎動了一下,眼皮跟著顫動,有要睜眼的意思。
張常明趕緊壓著嗓子叫:“娜姐,快進來!娜姐,快進來!”
寇娜娜三兩步跨進病房時,娜娜媽正在努力抬眼皮,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寇娜娜伸手想給媽媽把眼皮撐開,被張常明攔住。又等了幾分鍾,娜娜媽眼睛終於睜開一半,寇娜娜任由大滴的眼淚落下,顫抖著叫:“媽媽!媽媽呀!”
張常明看寇娜娜的樣子,鼻子也有點泛酸,扭過頭去看兩眼窗外,下麵是醫院門診樓的樓頂,遠處是醫院大門,進進出出的人們黑壓壓得像一層螞蟻在蠕動。
“媽媽,媽媽。我以為你再也看不見我了,你看看,我是娜娜呀!”寇娜娜悲戚的述說著。
娜娜媽睜著眼,眼神裏滿是疑惑,掙紮了好一陣才費力的說:“娜娜,這是哪兒?你不是明天就要入伍走了嗎?我還沒給你做頓好吃的。”
寇娜娜聽了,抬起頭大睜雙眼看向張常明。張常明嘴角抽動,低聲說:“腦挫傷會造成意識混亂,可能阿姨對你入伍的記憶太深刻了吧?慢慢會好起來。奧,我去叫醫生吧。”
主治醫生是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聽說病人蘇醒,匆匆走進病房。一進病房被股強烈的香味頂了一下,皺皺眉使勁看了寇娜娜幾眼。醫生先看看監護儀,又給娜娜媽檢查一番,說是中型腦損傷,要加點兒藥,回去下醫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