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泠娘娘來了。”
喜公公候在一側，殿門外進來那道身影，這幾日陸泠然來麵見皇上都被他擋在門外，這一次倒是率先進來了。
“臣妾知道您不想被打攪，可南容使團還在，您這般晾著他們不妥。”
陸泠然站在有些遠，她不想看到那具焦屍，哪怕燒得麵目全非，她也不想再看到沈歡顏一眼。
地上的人身子抖了抖。
陸泠然倒也柔和，人都死了，就算是在他心上也不過是個念想，過段時間就會忘掉的。
時間是最好的藥，陸泠然不急。
“你來了。”君九辰倚靠在柱子上，眼底滿是清冷，“陸相昨日與朕提過一句，說是要與南容聯姻方可破如今北地壓境之局麵，你說呢？”
陸泠然麵色一怔，她自然不希望再有別的女人入宮，可眼前這個男人是帝王，她又怎麼可能攔地住呢。
所幸南容與父親走得很近，陸泠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和親是國事，後宮不得幹政，臣妾心底還是有分寸的。”陸泠然應了一句，“不管皇上作何選擇，泠兒都支持您。”
君九辰愣了一下，他伸手，撫摸著她包著的臉頰，指腹輕輕壓了一下：“她若有你十分之一的懂事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皇上說得可是姐姐？”陸泠然低聲道，抬頭看了君九辰一眼。
男人眼底那般悲愴，甚至能看到幹涸的淚痕，這天下，能讓他哭的怕也隻有這位沈歡顏了吧。
“還疼嗎？”君九辰轉了話鋒，不再談論那已死之人。
陸泠然心下一喜，麵上卻是委屈地很：“早不疼了，臣妾從未怪過姐姐，她一生平順，父親又得先皇榮寵，自小出生便高，性子自然也傲的很，臣妾從不敢與她爭什麼，隻想這般陪在皇上身側。”
男人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讓陸泠然靠著他的肩膀，兩人各有心思，都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
南容使團入京，為得便是商議和親之事，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會碰上沈歡顏逝世的時候。
她早就被廢了，自然不需要舉國舉喪。
沈歡顏屍骨未寒之際，他便昭告天下，要迎娶南容公主入宮。
一時之間，民間多得是謠傳，關於先皇後的話本更是流傳甚廣。
城西宅院，無跡子拆了她臉上最後一根紗布，看著完好無損卻不能恢複如初的臉，他輕輕歎息一聲。
“師父果真神醫再世，居然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
沈歡顏盯著鏡子裏那張精致白皙的臉孔，眼底又是一陣酸楚，那般陌生的臉頰，甚至連她都不知道這是什麼人。
無跡子深呼吸一口氣：“為師若是神醫再世，又怎麼可能做不到恢複如初，歡丫頭委屈你了。”
“不過皮相而已，如此甚好。”沈歡顏伸手，指腹落在臉頰上，她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從眼睛到嘴唇，一一熟悉。
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沈歡顏，她再不是沈家那個傻傻的姑娘。
“往後你就住在八王府裏，找個機會入宮。”無跡子輕聲道。
“我定要親手殺了他。”眼眸之中的恨意再蔓延，灼燒了她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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