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 亂世仁心生蒼蓮(下)(2 / 3)

想到這裏他馬上感到了莫大的羞愧,他已經虧欠了蒼術太多,卻還肖想著蒼術的心上人,還想著把子苓從蒼術身邊帶走,他是不是太可恥太不知滿足了一點?

心口的痛越來越痛,但是為什麼他感到了釋然和幸福?

在眼前一片蒼白的荒蕪之後,他笑著靠著牆滑了下去下去。

她不怪他,這就夠了……

合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她眼中稍縱即逝的訝異和憂急和她不由自主向他奔來的身影,他的唇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眼光卻開始渙散和迷離。

遠遠地空青注視著台上風華絕代的女子,終於目光還是忍不住轉向了那個長身玉立,眉目彎彎的男人,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怕冷似的把懷中劍抱得更緊。

她站得不遠,子苓的話她都聽見。

四君子都在這裏,獨缺她一個俯首稱臣的位置。

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再立下了那樣的誓言之後還能坦然地麵對幽蘭?

她甚至連,他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他們之間隻剩下最不可靠的也是最為飄渺的回憶,若是總有一天記憶會淡去,他還能否在夢中重新繪出青樓之上那個眉目如畫的孤單歌女呢?可是她會記一輩子的,幽蘭的笑幽蘭曲意逢迎的擁抱,即使是假裝出來的為了保護她的那種姿態,也深深刻在她心裏不可磨滅。

他手裏的合歡花並不是為了愛她,隻是為了讓少主以為他愛她,他在她麵前表示的驚慌失措,假裝不肯靠近她,全是一個騙局。他表麵上和白梅笑鬧,實際上和她藕斷絲連,全是局中局套中套,一場信任的博弈,他贏了少主,她卻無辜地輸了一顆心。

她不怪他,卻被自己的誓言深深折磨著。

遠遠望著子苓走進屋去,她明白是要製定作戰計劃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看了一下那月白色的身影,準備回去和玄參他們會合。

就在這時,夏枯草猛地回了一下頭,眯著眼望著牆邊空青所在的那個方向,怔怔出神。

“怎麼了?”木藍已經擦幹了眼淚,好奇地望著夏枯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在想,會不會有什麼奸細呢?”夏枯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謊話。

空青,保重。

他沒有看見她離去的背影,像過去的無數次一樣,她總是悄然離開他。

夜色微涼。

“硬碰硬?”白芨驚愕道,“雖然我不與你們為伍,但是你們這樣看起來也太過亂來。”

白蘇已經被安全地釋放出來,現在正坐在桌子的一隅安靜地看著眾人,似乎對自己的獲救並未感到十足的欣喜。

“我們怕什麼?”紫蘇撇嘴道,“洛國軍隊哪有那麼可怕?不就是一群人嗎?我們可是三條龍耶。”

“葉姑娘,三條龍鬧得天翻地覆似乎不妥吧。”仙茅插言道,“雖然我也兩不相幫,但是你們既然要奪回那些國土,你們興風作浪,裏麵的百姓可受不了。”

“不錯。即使我們能在開闊平原上勝了洛國這麼一場,也不能收複失地。”子苓淡淡道,纖細的手指在地圖上描摹著,似乎在尋找一條合適的道路,“不過這場,是非勝不可。”

“你們可以學我們當時內外夾攻的法子。”一直以來沉默的常山也開口道,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鷹不泊的種種不義之行,想起鷹不泊曾經對他說的那些強者為王的理論是建立在諸多痛苦之上,心上便生了些愧疚。

“以你的法力,應該不難做到的。”常山補充道,看著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