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不泊在她眼中無異於惡鬼閻羅。從他瘋狂地掠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開始,她就領略到了他的瘋狂。他愛好折磨,似乎呻吟聲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她憎惡這種在他身下哀求的自己,但是卻又被他偶爾的挑逗和關懷弄得心神不屬。她知道自己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工具,但是她明白他對她,終究還是不同的。
因為她是龍族,蛟龍族宗家的庶出女兒。
她還記得那個被鷹不泊擄走的夏日,她正在河邊捉蟬兒,流水潺潺,鮮花芬芳,她仰著頭隔著樹蔭望著熾熱的紅日。她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歡和她這個庶出的孩子玩耍,她的母親是一個懦弱的不會爭寵的女子,她從小都是一個人自得其樂,也過得自由。就在那一天美好的記憶被割裂,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用力掙紮著卻隻是徒勞,那雙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直到她失去了直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暗室之中,一個藍衣的男子悠閑地斟茶,俯視著躺在地上的被五花大綁的她。她嗚咽著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口被布堵住。之後所經曆的是她直至今日都不願回憶的噩夢,那個藍衣男子獰笑著走向她,扯開她的衣物,禽獸一般地長驅直入奪去了她的初夜。
他的毫不憐惜,他的無情縱欲讓她想要尖叫嚎哭,堵住的口卻讓她發不出聲音。他卻好像享受她那種痛苦表情一般,微微笑了起來,就像盛開的罌粟。年僅十二歲的她,在那獸性大發的男人懷裏動彈不得,看著那一晚的落紅,感受著身體上的疼痛,欲哭無淚。
那個男人名叫鷹不泊。有一雙狡猾的吊眼,有一雙粗糲的大手,有最惡毒的心腸。他是一個名叫繭的組織的少主,他對他的下屬那麼殘酷,那些人卻令她費解地對他忠心耿耿。
她從不曾想過他對她有什麼真情,即便是他宛如鄭重其事地許她婚約之時。她從來不知道他心裏裝著什麼,她隻知道那心中必定是最肮髒最可怕的虐待的欲望。他是要她的契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她的心裏依然是苦澀的,她在父親的心中果然隻是一顆草芥,她失蹤了這許久,卻始終未曾找過她,許是找過的但是最終一定是放棄了。誰叫她,隻是一個庶出的孩子呢?
心裏迷迷糊糊地想著,不防鷹不泊忽然鬆手,她一下子落在地上,痛呼出聲。她的後背撞得疼痛,臉上卻不敢流露出半分怨念,免得再多遭皮肉之苦。“再走神的話,可有你好看。”又是那樣悠閑的,令她不寒而栗的聲音。
還未等她做出任何回應,他粗暴地一把把她扯了起來道:“到了,快理好你的衣服。”
她勉強立足,看向眼前景象。隻見鬆柏累累,交錯掩映著一座道觀,灰色的屋頂在層層翠柏中不慎惹眼。重巒疊嶂之中深淺翠意濃妝淡抹著。天色恰是晴好,幾分白雲伴著觀中升起的嫋嫋青煙,偶見幾隻飛鳥回旋,甚是古樸寧靜。
又走上幾步,繞過一片竹林,觀門便在眼前,有幾分柳暗花明之意。門上掛著一匾,雖然稍顯破落但是看起來整潔方正,上書“沉香觀”,筆力剛勁,頗有豪情。而門前立著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看起來二十四五年紀,做道姑裝束,看起來慈眉善目。她鼻梁高挺,麵白如月,低垂眼瞼,看起來就像是一直闔眼一般寧靜。
“聽聞鷹公子造訪,白芨在此恭候多時。”那道姑的聲音清朗,如清泉一般汩汩流入二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