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對邀佳人剪紅燭(中)(1 / 3)

拾 對邀佳人剪紅燭(中)

拾 對邀佳人剪紅燭(中)

“參兒,你真的打算娶那個歌妓?她……她可是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啊。”皇帝愁眉苦臉而又無奈地看著一臉堅決的玄參,他知道他這個兒子繼承了他的不屈不撓的倔強,亦繼承了他的固執,“那木家姑娘……你、你果真放下了?”

玄參臉色有些蒼白,許久後緩緩點頭道:“兒臣確實要娶空青姑娘。是兒臣酒後一時疏忽,釀成大錯。兒臣不能玷汙空青姑娘的清白之後就棄之不顧,她……她雖然是風塵中人,卻仍是冰清玉潔,兒臣一夜之間便把她如此貞節毀去,給她一個名分,於情於理都是應當。”

“唉……”皇帝搖頭歎氣,想他的兒子一向正人君子,如何會做出酒後亂性的事他也是匪夷所思。

他知道玄參身上一直都有著和帝王身份不符的正直,有的時候他會想也許讓玄參繼承皇位是一個錯誤。玄參永遠做不到心狠手辣地去殺戮,甚至活得至情至性。帝王情太過沉重,這些日子來他時常會想木蓮若是不死,多半也難以嫁入宮中,莫說那木家姑娘性子高潔,難以麵對宮中的狡詐奸猾,便是玄參這般三千弱水隻鍾一瓢,也非帝王所當有。

或許,木蓮的死,對玄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他決心娶空青,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有希望從失去木蓮的痛苦中走出來?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忽見玄參的表情變得凝重,“兒臣娶空青姑娘,不是娶正室……”

他話還未說完,皇帝有些欣慰地打斷他:“朕也正是擔心此事,以空青姑娘的出身作為太子妃恐怕不合適,若是娶作小妾那便最好不過。”

“……兒臣要立木蓮姑娘為太子妃。”

一句話說得不響卻堅定無比,在皇帝聽來無異於癡人說夢。老皇帝的臉一下子變成豬肝色,一半是震驚,另一半則是因為剛才高興得太早:“你……你說什麼?你要立一個死人做太子妃?”

“兒臣不希望,也不允許有任何一個女子僭越木蓮在兒臣心中的地位。”說著玄參已經跪在了地上,磕下頭去,“兒臣很少求父皇,這一次,請父皇允了兒臣這個要求吧。如若不允,兒臣今日,便不起來了。”語畢閉眼又是一叩,顯是心意已決。

皇帝看著態度堅決的兒子,心中愁苦,也是不知所措。他從未想到自己的兒子對木蓮癡情至此,即使那女子身死也要立她為妃。他自然知道自己和木家的淵源頗深,但是要自己的兒子立木家已故的女兒做太子妃,也不免滑天下之大稽。心裏雖然知道要給木家一個報償,但是卻不曾想過是以這種形式。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又見大病初愈的兒子在這冰冷的地上跪著,心中不忍卻也不想同意,驚怒之中皇帝拂袖而去。玄參見父親堅決,仍是固執地跪在地上,打定主意此事不成,他長跪不起。

木蓮木蓮,自我剖白心跡,這太子妃之位,就非你不可。和空請姑娘肌膚相親已是罪過,可心裏卻不曾有半點移情別戀之想,願你在天之靈知我心意。任它弱水三千,鶯歌燕舞柳綠花紅,不取那一瓢,今生虛妄。冰冷的觸感從膝蓋直上入他心房,化作一腔歎惋。

蒼術咬牙對著銅鏡為自己綁紮背上的傷口,回首看見鏡中背後血跡斑駁的慘狀,太陽穴彈起青筋,突兀的疼痛讓他顫抖不已。這個身體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吧,受了這麼多責打,在任務中攢下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時候他都覺得疼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襲來的讓他覺得這個身體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