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感落花情難自處(下)(2 / 3)

門口那人嗤笑一聲,還未等決明開門,那門竟是平平飛出正打中決明,把他打倒在地,鼻血長流。“想報仇的話,還真是太嫩了。”來人是個長臉青年男子,麵白無須,狹長的一雙眼帶著狡猾。隻見他穿著一襲月白色的衣裳,若不是知他下手狠辣,這環佩叮當的模樣,儼然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四人中以玄參武功為最高,而玄參見了那人勁力破門的手段已知對方武功在自己之上,想到又要照顧辛夷和蓯蓉,也是彷徨無策。

“殿下不要緊張,”仿佛看穿了玄參的想法一般,那男子說道,“我來這裏,絕非和諸位為難。隻是轉達某個人的意思罷了。蓯蓉姑娘,我要轉達的意思,想必你已經明白了。哦對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木蓮已經死了,皇太子殿下不必費心找了。”

“……騙人……”玄參喃喃地說,剛才的怒氣仿佛蕩然無存,木蓮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牽動他情思的蠱,這個名字甫一出口他就變得好似不是自己一樣。

“你騙人!我昨天明明還看見她!”玄參幾乎是吼出來的。

“昨天這個時候大概還活著吧,反正現在是死了。”男人很隨便地說,仿佛在說腳下碾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你殺了她?”玄參愣住,反問著他。而他隻是不語,似是默認。

電光石火間,沒有任何預兆,玄參抽出腰中的佩劍,一劍向月白色衣裝的男子刺去!這一劍淩厲無比,帶著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如星芒般閃向那男子,而那男子隻是輕輕點了下地側身避開這一劍,隨即雙指一彈劍身,那劍竟然生生被他彈成了兩段。他順手在玄參身上一點,玄參登時動彈不得。這幾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蓯蓉辛夷二女甚至都沒看清玄參是如何落敗的。

“早說了報仇的話還嫩的很呢。皇太子殿下,今日情急,多有得罪,日後還望不要怪罪。穴道三個時辰自然會解開,絕無後患,請勿擔心。”又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決明和跪坐在地上的二女,不再多言,神秘男子揚長而去。

“你又不蒙麵了,”萋萋草坡上一個紅衣黑發的蒙麵女子看著向自己奔來的月白色衣裝的男子,歎息道,“幽蘭。”

“整日蒙著有什麼好,氣悶得很,不如梅兒你也摘了吧。”被喚作幽蘭的男子打趣說道,伸手來抓女子臉上的麵紗。那女子身法靈巧,一下子就躲開了他的手,身姿曼妙。

“你整日這般,被人認出來了,可如何是好?”語氣裏似嗔似怨,又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紅衣女子又躍到他身邊道。

他想一把把女子抱進懷裏,而女子又是一閃,不讓他碰。而這次她卻是咯咯地笑著,好像這是很好玩的遊戲,幽蘭無奈一笑,又是不甘又是寵溺。“你哪裏是枝白梅,我看你是出牆的紅杏兒,這般不讓我碰,是不是心裏有了旁人?”故作生氣地說道,幽蘭狹長的眼中滿是狡黠的光。

果然那名喚白梅的少女急急忙忙說道:“休得胡說,我……我心裏可隻有你一個……”這一急之下她也忘了躲避,整個人都落進了幽蘭的懷裏。“你壞死了。”紅衣少女嘟嘟囔囔地埋怨道,卻把臉埋在幽蘭的胸口,似是羞得抬不起頭。

入夜。決明的茅屋中四人席地而坐,各懷心思。

“決明兄弟,此事因我而起,若非我定要拉你二人去尋木蓮,二老也不至於遭此毒手……唉……”玄參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臉上滿是懊悔。

“不……若非太子殿下帶我和蓉兒出城,隻怕這裏的屍體還要多上兩具。”決明強忍悲痛說道,他緊緊握著拳頭,噴火的眼神中是無盡的恨意,“之前不知是太子殿下大駕光臨……行事魯莽,還望太子殿下寬恕才是。”

“太子殿下什麼的,也免了吧。”玄參擺手道,“今日之慘事,絕不能善罷甘休。終有一日我要讓這橫行的凶手血債血償。”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他已是咬牙切齒,眉宇間浩然正氣儼然是帝君的風範。

決明聽罷,即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他磕得用力,隻磕得額頭出血。隻聽他朗聲說道:“如果殿下能夠為小人的父母伸張正義,小人願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萬死莫辭。隻求殿下為小人作主,不能讓……不能讓小人的父母死不瞑目啊……”

玄參連忙扶起泣不成聲的決明,說:“此事本來就與我幹係重大,決明兄弟切莫如此。”說罷轉向蓯蓉:“蓯蓉姑娘可是知道是何人主使?”

蓯蓉眼中哀傷,隻是不語。玄參心下了然:“想今日之慘事,全因你所說木蓮尚在人世所起,可是如此?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們。也罷,你不說也好,我會動用一切手段找到那始作俑者,然後在你們麵前把他誅殺,以慰令尊令堂在天之靈。”

蓯蓉隻是不語,帶著歉然和悔恨的眼神,隻是注視著決明。決明知她心思,反手握住她的纖手道:“蓉兒,一切都是那個凶手的錯,他害了你和小姐。你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老天自有公道在,那些壞人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