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在準備午飯。

回門的當天夥食定是豐富的。廚師長頭一天晚上就列好了菜譜,得到蕭皓的許可後,今天一大清早就帶著蕭家的仆人去了市場買新鮮的食材,料理好了就等著下鍋。

看著呆呆萌萌的蕭詩沁一臉茫然的跟著嚴敏欣近了裏屋,還沒等冷屬秋跟過去,就聽見老丈人咳了一聲。

剛剛邁出去的腳步縮了回來,冷屬秋垂手而立,像極了一個乖寶寶。

“你跟我來,陪我下一盤”。

蕭家的庭院裏養了幾株臘梅,在小橋流水的岸邊,帶著清香的淡黃色花朵看起來刹是好看。那一方石桌一對石凳,就擺在離臘梅不遠的,特地空出來的一方大理石台上。

冷屬秋踩著青石板,走向了像孤島一樣的大理石台上。

由於天寒,石凳上鋪了厚實的坐墊,但因為在室外,這晚冬的寒風依舊直直地往骨頭裏鑽。

她不會下棋,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

冷寒,也就是冷屬秋的父親,原本就是個做工程的,生活過的還算小康。冷屬秋幼時跟蕭詩沁住在一起,算是鄰居。後來冷寒機緣巧合捷了一個大工程,接了之後恰巧新城區建設,直接暴富搬了出去。

家裏有了錢之後的冷屬秋學過鋼琴,練過高爾夫,玩過賽馬,打過槍射過箭……貴族運動她都學習了一遍,可她就是沒學過下棋。

蕭皓讓她下的,是一副象棋。

冷屬秋持黑子將棋,蕭皓持紅子帥棋,楚河漢界兩軍對峙。

不出五分鍾,冷屬秋就落了下風。

蕭皓格外淡定地吃掉冷屬秋最後一車一馬一炮,心情大好。抬頭看向一臉挫敗的女婿,問她:“你還剩什麼?”

冷屬秋看著慘兮兮的棋盤,悶聲悶氣地回他。“還有兩象兩士兩卒一將”。

蕭皓不說話,又吃掉了她兩士兩卒。

“你還有什麼?”蕭皓又問她。

“一將,對象”。冷屬秋恍然,“我還有蕭詩沁”。

“那你明白了什麼?”蕭皓再次追問她。

“我可以沒房沒車沒錢沒人,但我不能沒有蕭詩沁”。前世的她沒了蕭詩沁,沒了在她後麵撐腰的蕭家,她就像塊砧板上的肥肉,引得四方的野獸爭相分食。

“呸!我的意思是你得拿你的全部來保證我女兒的安全,就算你是個將都得死在象前麵!”蕭皓抬手,炮越象直接吃了冷屬秋這個“將”。

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蕭皓放下了棋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甩手丟下冷屬秋,自己進了屋。

留在寒風中的冷屬秋抱著膀子,跟以往在外人麵前的圓滑世故不同,此時的她看上去莫名地有些楚楚可憐。

蕭詩沁企圖跟自家老媽講道理。

但這種道理蕭詩沁沒辦法直接了當地說出口,於是她對著嚴敏欣就是一副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憋屈模樣,看的嚴敏欣心裏不斷地歎氣。

看這樣子別說掌管全家了,擺明就是個下麵的。

嚴敏欣張依舊年輕的臉上寫著“我知道了你就是個萬年受”,看的蕭詩沁原本就紅了的臉憋的更紅了,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前世的她跟冷屬秋結婚的那天,她被人帶回了婚房留下冷屬秋在外擋酒。後來她喝多了回房,不吐不鬧,任由蕭詩沁扶她上了床,拿幹淨毛巾擦幹淨了身子。

這是蕭詩沁第一次在有意識的情況下看見另一個女人的身體,皮膚白皙骨骼纖細,小腹平坦,在她無意識地收腹時可以清楚地看見人魚線。讓蕭詩沁紅了臉。

可惜第二天一早冷屬秋就住進了公司,留她一個人在大紅色的的婚房裏,看著這讓人心中鬱結的紅。

兩人分居又怎麼會在身體上發生別樣的糾纏?

這次她重生回了新婚第二天,一覺醒來是熟悉且刺目的紅。她緩過神來走出了婚房,看見了熟悉的下人。蕭詩沁本以為這是惡作劇,但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她回到了2017年的那個冬天。

讓人換了新婚的床單被罩,記憶裏她並沒有看見血,身體也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這讓她心裏稍稍舒服了些。

“誰是……下麵的了,我這不是還沒機會跟她……”蕭詩沁磨磨唧唧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毫無力氣的反駁,她剛剛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誰要跟她討論上下,自己明明是想休了這個渣女!

嚴敏欣還是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信的樣子,看的蕭詩沁心裏格外地憋屈,想要丟下老媽又舍不得,留在這自己心裏堵。